他抬起頭,跟顧洹正面相對。
顧洹認真地審視著他,四下無聲,空氣仿若凝固。
許久,開口質問他:“就是你下毒謀害皇姐?你為何要這樣做?”
林霜序目色一凝,快速思考這罪名是如何落到自己頭上的。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看到了跪在一旁的宮女。
賀雲珵著急將他撇清,不管不顧道:“此事與他無關!請皇上……”
“賀將軍!”李玉涼呵斥阻攔,“剛才已經讓你說話了,現在,受審的是他,請你安靜。”
賀雲珵拳頭攥得咯吱響,衣袖之下,是手臂繃起的青筋。
林霜序保持著冷靜,端身跪著,謹慎回答:“啟稟皇上,草民不曾給公主下毒,不知皇上為何會有此懷疑。”
李玉涼道:“公主出事前喝的雞湯,是你送的?”
一句話,林霜序便明白緣由了。
再看一眼那宮女,仇視憤恨的目光,演的很是情真意切。
“是。”林霜序如實回話:“草民的確吩咐了府中下人,給公主送去雞湯,但絕對沒有在湯裡下毒。”
“你沒有下毒,那為何公主喝完便毒發了?!”宮女情緒激動地質問他。
林霜序側目看她,銳利目光看得人毛骨悚然。
宮女一時竟被他看得慌了神。
“這便要問問姑娘你了。”林霜序對她道:“這樁婚事乃是太後親賜,借我將軍府的人十個膽子,也斷然不敢加害公主,那碗雞湯經手的外人只有你一個,毒是怎麼下的,你應該最清楚。”
“你……你還反咬一口?”宮女憋紅了一張臉,反駁道:“我自幼進宮侍奉公主,她待我恩重如山,我有什麼理由要害她!”
“是啊,你也知道,害一個人,要有合理的理由,那麼將軍府的人,又有什麼理由要自尋死路呢?”
林霜序越是氣定神閑、有理有據,這宮女越是被他氣得發狂。
口舌上佔不到上風,她與林霜序多爭無益,轉身又給顧洹磕頭,“啟稟皇上,奴婢還有話要稟!”
“你說。”
“是。”
宮女跪正了身子,視死如歸的模樣,道:“那晚喜宴結束後,公主獨自在新房等了許久,也不見將軍回來,後來時辰太晚了,公主便讓我先回去歇息,可我實在不忍心看她新婚之夜獨守空房,便想著去尋一尋將軍,讓他趕快回來,而後,誤打誤撞,我尋到了將軍從前居住的院落…… ”
賀雲珵聽到這裡,心下一震。
有心阻止她繼續說話,但現在想堵她的嘴,除非當場把她殺了。
這麼做,就更證實了她的說法。
“然後呢?”顧洹追問。
那宮女提高了聲音,繼續道:“回皇上,奴婢一進那院子裡,便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心中好奇,便悄悄靠近窗邊,往屋裡頭看了一眼,然後奴婢就看到……”
她欲言又止,顧洹越聽越急,繼續追問她:“你看到什麼?快點說。”
宮女滿臉都是嫌惡,憤慨道:“啟稟皇上,奴婢看到,賀將軍與賀家少主林霜序,正在行不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