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林霜序只覺得二人間的氣氛更別扭了。
腦子裡全是賀雲珵的臉,那一晚相擁而眠的場景反複浮現。
想起來,林霜序心跳不受控制地開始加速。
這時,忽然出現的敲門聲把他嚇得幾乎窒息。
“誰?”
“睡了嗎?”
是賀雲珵。
不是剛分開?這麼晚了,他不休息,又來做什麼。
林霜序起身走到門口,卻沒有開門,隔著門板問他:“有事嗎?”
“有事,開門,我進去跟你說。”
他暗暗調整了呼吸,雙手在門栓上頓了頓,開啟了門。
房中暖流跟外頭的寒氣沖撞,讓本就不安寧的心緒更加躁動。
他態度很冷漠,看了賀雲珵一眼,轉身又回窗邊落座。
“何事?”
賀雲珵神色淡然,跟林霜序說話的態度一向端正,關了門,他走到林霜序身邊,有什麼正事先不說,只盯著他一張泛紅的臉看,擔心問道:“你怎麼了?又不舒服嗎?”
前幾日的風寒才好,緊接著就被顧孟凝罰跪了,也不知他身子緩沒緩過來,今天又拉著他跟自己去醉香閣尋人,這番折騰怕是他受不了。
賀雲珵恐他又發了燒,伸手上前探他額頭。
林霜序趕緊躲開,“我沒事!”
沒事就沒事,這麼兇幹什麼。
“當真沒事?”
林霜序不耐煩:“有什麼事快說,我要休息了。”
賀雲珵奇奇怪怪地看著他,點點頭,道:“你替我備的軍餉已經開始往士兵們家中派發了,不會耽誤軍屬們過年。”
林霜序稍緩臉色,“嗯。”
賀雲珵又道:“按照咱們賀家慣例,年底要在營中設宴慰勞將士,今年的宴席我已命軍師籌備完了,計劃是兩日後開宴,你覺得可以嗎?”
林霜序道:“既已定好就無需再問我了,你是將軍,軍中之事你做主,不必事事向我徵詢。”
賀雲珵又是那副死樣子,道:“我不向你徵詢,怎麼知道什麼事我可以做主,什麼事我不能做主。”他朝林霜序靠近些,“我可不敢擅作主張,免得又招惹有的人生氣。”
賀雲珵仔細觀察著林霜序的臉,面頰紅,耳朵也紅,他忍不住又問:“你真沒事嗎?確定沒有不舒服?”
“沒有。”
林霜序這人能裝,心裡怎麼波濤洶湧,表面永遠是鎮定。
“還有別的事嗎?”
賀雲珵想了想,搖頭,“沒了。”
“沒事回去。”
著什麼急。
賀雲珵不緊不慢地在他房中踱步,一邊觀察一邊動著鼻子來回聞。
在薰香處聞了聞,又撩開床帳在床榻邊聞了聞,而後回到林霜序身邊,湊到他胸前又聞。
林霜序實在受不了了,一把將他推開,“聞什麼呢,我這屋子沒骨頭。”
好,又罵他。
賀雲珵也不介意,順著他力道往後退了身子,問他:“你那天身上到底抹了什麼了,我床上現在還有你的香味,根本睡不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