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無果，閻知州手指輕輕拂過遊因娃娃的臉頰，最後停留在耳垂處，他一邊捏，一邊低聲回應。
“不行。”
鐵漢柔情，給姜水肉麻得夠嗆。邊兒上的語文老師都被這鬼動靜驚得蹙起眉頭，往閻知州這兒瞟了一眼又一眼。
大概是知道自己手短，夠不著，遊因娃娃沒有動手拍掉閻知州當眾非禮的鹹豬爪，而是甩甩腦袋，努力從閻知州手指尖兒裡掙脫出一隻自由的手臂。
粗粗短短的小藕臂抬起向上指了指，又橫在空中，像是繪畫似的擺動，閻知州被漂亮的小胖娃娃可愛到的同時心領神會，當即回頭詢問其他同學和老師。
“誰有帶紙筆。”
考試工具大家都放在教室了，誰會帶身上呢？姜水和他們都搖了搖頭。倒是有一名老師從口袋裡摸出根筆遞了出來。
“紅筆行嗎？”
閻知州二話不說就接了過來。紙筆是最優選，但如果沒有，他大機率會採用血書和布料的組合，所以是不是正常顏色的筆對他來說都一樣。
“我朋友口袋裡可能……”發言者正是那個親眼看著朋友在懷裡咽氣的女孩兒，而她所說的朋友，也就是第一個因踩踏事件而死去的女孩。
“她口袋裡有英語單詞本，長條的那種……明天才考英語，但是老師管得不嚴，她就隨身帶著想隨時隨地能看一眼背單詞……”她流著淚對其他老師解釋說，“她真不是想作弊，她就是……”
語文老師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安撫了哽咽的女孩兒。旋即她將那個姑娘從安全指示燈下拖了出來，果然從她身上搜出了英語單詞本。
長條單詞本寫滿了各式各樣的英文詞彙，後面仍有空白，等待隨時填充。語文老師看著那單詞本，甚至能從上面感受到獨屬於少年人的青春活力。
只可惜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悄無聲息被淹沒在了樓道裡。
她斂回思緒，把單詞本遞給閻知州，後者接過，動作幹脆地翻到後面幹淨的紙面，提筆寫下一行規則。
【考試期間請勿喧鬧，若發現試卷發生異樣，及時報告巡考老師。】
姜水琢磨了一下，說：“說不定也需要通知教導主任呢？”
他們可能就是因為沒通知到教導主任才會落入這樣的境地，再加上前幾次小媽哥都加了，姜水自然而然也想著加上。
從老婆兒子嘴裡都聽到隔壁老王的名字，閻知州心裡還挺不爽的。但因為敵意耽誤事兒，閻知州沒那麼幼稚，所以停頓過後，他重新起草了一張新的校規。
別的條件跟上邊兒一樣，唯獨最後加上半句：及時通知教導主任。
與此同時，姜水的眼角餘光瞥見小媽哥娃娃的手也在動，像是也在寫紙條似的。
寫完紙條，閻知州將紙筆都放進了褲兜口袋。他抱起四肢短短的遊因娃娃，又在那不著痕跡地摸搓娃娃腦袋，後者很不耐煩地抬起小短腿踹他的時候，他又把娃娃塞到上衣口袋，給娃娃氣得直翻白眼。
等固定好娃娃寶座，閻知州旋即起身，低聲警告其他同學：“在這待著，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上來。”
監管工作交給老師，閻知州看了姜水一眼，眼神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行動。
另一邊被閻知州揣進口袋的遊因也寫完了他手上的紙條。折疊成方片，他慎重地將所有紙條塞進裝著撲克牌的同一個口袋。
站起身，穿著校服的遊老師面對被自己砸碎了好幾扇玻璃門的教學樓伸起懶腰。
調轉方向，面朝教職工大樓，遊因視線落在唯一亮著等的校長辦公室方向，抬步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