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快遞員寄的,那小哥就負責我們家這塊,幹幾年了。”
遊因‘哦’了一聲,轉移話題。
“我要去旅遊一陣子,大概玩個十來天吧,我要是玩瘋了沒回訊息,也別太在意。”
方先生可給他氣笑了:“那你還是別玩瘋了,我和媽媽都還是會擔心的。”
“別擔心,說不定我回頭給你釣個兒媳婦回來。”
“釣?”方先生對這個詞保持意見,“釣個美人魚還是金龜婿?你別給我個大的,我已經上年紀了。”
說到大,遊因腦子裡就浮現出了閻知州的雙開門肩膀。
一股莫名的笑意差點讓他刷牙都嗆著,遊因無聲笑了兩下,吐掉嘴裡的漱口水,語調模糊回:“我盡量讓您兒女雙全。”
又閑聊一會兒,遊因掛掉電話,慢條斯地洗臉洗漱。十五分鐘後,遊因穿著白色襯衫做底的短款馬甲騎裝推開門,終於迎來了異國他鄉的暖陽。
事實上,遊因已經到達了他所謂的旅遊地。
事情發生後第二天,為方便警察留存證據,和後續清潔工人清痕跡,不然薛月他們擔心,遊因隨意找了個藉口讓他們帶薪休假。
待暫時處完手頭上的工作之後,遊因只和薛月做了簡單的工作交代,便獨自乘坐夜裡的飛機來到了冰島的維克小鎮。
這個地位置偏,地廣人稀,最重要的是,離他在乎的人很遠。
遊戲人間,遊因為數不多的底線便是那兩位。這玩意儼然已經踩到了他的底線,遊因自然也不打算再用正常的手段來對付他。
所以他遠離人群,向那位始終藏頭不露面的x先生發出邀請,互為捕獵的目標。
倒不擔心對方收不到邀請函,或忌憚遊因會設下陷阱,不敢靠近。對方能從不知名的角落追到他身邊,又能精準地抓住閻知州離開他身邊的縫隙,到他門前打飛機,出國這麼一件小事,不至於會成為阻礙他跟蹤行徑的絆腳石。
其次,依照他對變態的瞭解,現在是他為數不多徹底閻知州守護範圍的情況,就算明知道前方可能會設下陷阱,他也會鋌而走險。
畢竟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到達目的地,遊因也沒有急著玩耍,而是養精蓄銳睡了兩天,才把旅行的事從正在進行時改成一般將來時。
冰島的風一年四季都是刺入骨髓的寒涼。所以遊因沒有作死,騎裝外頭套著件白色羽絨服,才敢頂著風往外走。
以維京文化為主體的孤島擁有著塵世難以征服的野性,不僅僅是這裡的風景,還有在這座島上棲息的所有生命。
包括馬,當然,也不太包括。
冰島的馬種多是矮腳馬,胖胖短短,體毛冗長,十分親人。幾匹正在馬場雪地裡遛彎的矮腳馬遠遠瞧見遊因過來,不管是不是熟人,都要跑過來用圓滾滾的馬頭蹭一蹭他。
覺得眼鏡凍臉,遊因今天沒帶眼鏡。呼吸間飄然的白色霧氣讓他的睫毛上掛了霜,個人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像盛開在雪山上的晶花,用天然的冰玉雕琢而成。
但是面對自然生靈毫不掩飾的示好時,他的神情又是柔軟的,猶如沐浴在陽光下的雪花,聖潔美麗。
和不少往來遊客打過交道的牧馬人瞬間被美麗的東方美人俘虜心神,被高冷凍出自然紅的臉帶著些許拘謹,他正打算開口徵求眼前的美人,今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喝一杯啤酒。
可是猶豫就會敗北,他的醞釀被突然飄來的中文打斷。
“真的是你……”
遊因尋聲回頭,漆黑的眼瞳旋即映入一張熟……也沒那麼熟悉的臉。
他頓了一下,眉峰微微挑起,眼中帶上毫不掩飾的好奇與笑意。
“你怎麼在這兒?”遊因開口,“周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