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香味,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獨自一人站在斑駁疊茂的樹蔭之下,手撐洋傘的漂亮家夥。
他很明白自己要演什麼戲,於是依舊端著那副探長的架子,快步走到遊因跟前。而聽到腳步的長裙夫人也應聲回首,綿長如雲的發尾從肩頭劃過,軟軟地墜在背後。
閻知州抬手撫開一叢下垂的樹枝,入秋後的樹葉大多都已經搖搖欲墜。閻知州輕輕碰一下,已經起了皮的樹枝便跟著搖晃,頓時落下數不清的枯黃落葉。
他撣下的這一場落葉雨,紛紛落在了遊因撐著的那把蕾絲洋傘上。
眼看著老婆拿著別人送的東西,滿心不爽的閻知州當即走上前,從他手中拿過傘柄,很不高興地扔到一旁。
4點鐘的觀眾已然就位,7點鐘方向的觀眾恰好到場,聽見聲後,他往前邁了一步,用偷聽者也能聽清的音量,緩聲低語。
“看我吃癟,你很高興?”
他聽見位於7點鐘方向的鮑勃快速接近已經移動到5點鐘方向的兩個姑娘,一些窸窣的動靜之後,他們拙劣地隱身在一顆粗壯的樹木之後。
遊因心善,等觀眾就位才正式開戲。
佩戴著蕾絲手套的指尖抬起,探出,輕輕撫摸了閻知州英俊的大臉盤子。作為一名健康的男性,他的身體比例都非常協調,只是和閻知州相比,他還是略顯的‘嬌小’了一些,連帶著隻手按在對方後頸,也會呈現出一種閻知州頭很大的錯覺。
然而即便對比明顯,他還是能輕易地牽動閻知州的身體。
按著後頸,他將人壓向自己,揚起下顎,奉上了一個溫柔而繾綣的吻。
威震天方才被情敵燃起的熊熊怒火被瞬間熄滅。
他伸手,攬過遊因腰側,腳步向前邁了兩步,捧著腰,把人壓在了樹幹,毫無剋制地纏綿了起來。
秋風,落葉,還有美人被風撫弄的長發和裙擺與英姿挺拔,俊朗帥氣的先生組合在一塊兒,意外的賞心悅目。愣是讓兩個姑娘將心裡磕cp的天平直接手動掰到了這對的方向。
就是鮑勃臉色不大好。
這位兩次雄競鬥爭中獲得勝利的紳士本以為自己已經滿足了征服月亮夫人的基本條件。可信心沒建立多久,就被這兩個人熱情且充滿了愛唸的吻敲得稀爛。
鮑勃有一瞬間的錯愕,因為他從來都沒有這麼不愉快過。
他猛地發現,自己似乎産生了嫉妒的心情。胸口傳來的酸澀和微微針刺的痛感讓他失神和無措。
……
後知後覺,鮑勃這才明白。
他居然真的妒忌了。
可惜,不管他是什麼心情,遊因都不在乎,閻知州也不在乎。
因為有觀眾在場,差不多得了,遊因用牙尖輕輕咬了一下閻知州,後者這才戀戀不捨地松開。只是手還不老實,就要抱著老婆的腰,下巴也非要擱在對方肩頭,像個巨型狼犬撒嬌現場。
遊因被他拖著,自己幾乎都不需要使什麼勁兒,就幹脆放鬆身體,給偷窺的三位調查員開閘防水。
“隨你一塊過來的那兩位調查員,我聽她們的意思,似乎是覺得食屍兔事件還沒有徹底結束。該不會和您一樣,懷疑是我為了收購莊園,從中作梗吧?”
“你沒有這麼做的由。”閻知州像是一個被完全沉溺溫柔鄉裡的男人,聲音都溫柔得恐怖,“如果你想,林波特會自己把莊園送給你。”
頓了頓,他說:“但這件事或許確實沒有結束,因為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些食屍兔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又是怎麼來的。”
遊因輕聲細語,捏著嗓子溫柔道:“那些兔子是莊園原有的困擾,但食屍兔卻不是。它們是被什麼殺死的?殺死了多久呢?同期……會不會有什麼類似的案子發生?”
閻知州沉默一瞬,忽然用很嚴肅的神情看他。
“不要感興趣,也不要産生查明真相的想法,更不要和這件案子有任何牽扯。”
此言一出,正在偷窺的三位調查員面面相覷,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