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吸血鬼閣下,您可以坐在我身上。”
語氣熱切地泥團蛄蛹到遊因腳邊,一邊說,一邊變化形態,將自己變成了一把椅子。
遊因看著泥椅沉默半晌,還是選擇抬腿踹斷了對方細長的凳腿。後邊差點被搶了工作的閻知州在遊因看不見的地方,臉色緩和了不少。
經過這短暫的交流,遊因大概能解這些超凡物似乎沒有什麼道德觀和羞恥觀,人類覺得變態的行為大概在它們看來稀鬆平常。
確實不應該用人類的思維去解超凡物的行為。
拍掉手上的灰塵,遊因側低下頭,慢慢晃動腦袋,嘗試將腦袋上可能存在的灰或者土甩下去。因為手上觸碰的泥土更多,所以遊因沒有選擇用手動作,只是簡單地甩了兩下。
神情懶散,他漫不經心,再度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
有沒有名字都不是重點,遊因遞了個開頭。
泥塊順成章接過話:“尊敬的吸血鬼閣下,我的名字叫金夫摩拉,您可以叫我摩拉。”
遊因聽著,不禁想,這家夥雖然思維邏輯和人類不太一樣,但是它的用詞卻遵照著人類的文化風格,可能是對人類社會有過探究和了解。
點了點頭,他說:“摩拉,你為什麼如此篤定我是隻吸血鬼?”
和閻知州的狼人不一樣,遊因的顯性特徵並不明顯,所以他很好奇泥塊是根據什麼來判定他的物種,還如此的篤定。
摩拉發出了不怎麼尖銳,甚至有些圓滑的中年男人的笑聲,恭敬也諂媚地說道:“每個物種身上流淌的血液味道都是不一樣的,狼人的帶著一股野性和犬狼的生腥,兔子則有些甜,人類的血液雜糅了各式各樣穀物或是植物和肉類的氣味,反而不比其他的物種純粹。而吸血鬼的血液味道卻很淡,淡得一如現在的月光。”
遊因心道這玩意怎麼盡學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泥塊再度發出嘿嘿一笑,轉而說道:“我曾經有幸品嘗過一位吸血鬼小姐的美味,所以才能認得出來。”
閻知州與遊因雖然臉上神情沒多的變化,但兩人都從這只言片語提取到了有用的資訊。
這個小鎮上的吸血鬼,可能不止遊因一個。
同可得,鎮上的狼人,也可能不止閻知州一隻。
遊因冷笑了一聲,道:“是嗎?什麼時候的事?”
“嗯……什麼時候?我對人類的時間計算不是很明確……只知道是在開了第三次花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說著,泥土好像看向了被刨得七零八落的花壇,語氣十分平靜。
“我已經開了十八次花,那真的是在很久之前了。”
閻知州悄然記下,準備些時候回警局翻一翻資料,看能不能翻出遇害者的具體文件和每次開花的時間。
“十八次開花,意思是你吃了至少四十個人以上。”遊因淡道。
他看過資料,這片玫瑰園每次盛開都會食用兩到三具屍體,所以摩拉吃的人實際比遊因報出來的應該還要多。
泥土塊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奇怪的行為,非常自然地承認了這件事。
“是的,尊敬的吸血鬼閣下。因為我不僅需要存活,還想養一些鮮花,所以每次的需求都很大。可惜最近出沒的人類數量越來越少,我喂花的週期不得已延長。”
對泥塊而言,人類確實沒有花重要,所以它遺憾的只有鮮花不能綻放。
遊因表示可以解,物種視角不同,很正常。
他點了點頭,繼續道:“那你是從哪來的?”
“從哪兒來嗎?”泥土塊那張看不清臉的臉似乎出現了思考的神情,隔了好一會兒,它才繼續說,“我從睜眼到現在,一直在這個地方,從未離開。”
遊因眼瞳微動,反問道:“從未離開?”
泥土塊應了一聲:“是的,尊敬的吸血鬼閣下,我只記得睜眼那一個夜,曾見過絢爛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