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們一樣?”
……
輕薄水潤的唇一啟一合,閻知州卻被“我們”這個同盟詞勾心猿意馬。
他目光微黯,盯著遊因,像只完全被馴服的狼犬,點了點頭。
遊因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帶著笑意挪開。
此時的花園土地仍是風平浪靜。
閻知州身上還有一枚消聲炸彈,但鑒於不清楚這個地方的具體情況,他也不好貿然使用,於是兩人在這兒沉思了半天,想出個簡單的試探方法。
去而複歸,閻知州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隻從附近農場裡用金幣偷換回來的小肥羊。
緊接著,他便將小肥羊往玫瑰花園裡丟了過去。
閻知州力氣大,肥羊也是活力滿滿,在荊棘叢中滾了一圈,純白色的肥羊迅速嘗試站起身。
然而滾動間,它的四肢被荊棘枝纏繞進了深處。疼痛和恐慌讓肥羊不斷掙紮想要起身,夾雜著恐懼的悲鳴被困在捆著繩索的喉嚨間。
尖刺劃破錶皮,鮮血便一同流淌了出來。腥臭又甜膩的血腥味便在空氣中散開,隨著風,慢慢蕩漾到遊因鼻端。
昨天才填飽的食慾又被勾起,饞住遊因不自覺舔了舔唇瓣。
軟紅色的舌尖還沒能從水潤的唇瓣上收回,遊因就聞到了另一股甜腥味。
面前攤來一隻手掌。
掌心被尖銳的指甲劃出一條血痕,血肉微微外翻,流淌出不少血液。月光下泛著光的黑紅色液體慢慢聚集在一塊,勾引著遊因。
遊因舌尖魔了磨上齒的尖牙,心裡清楚,這東西不只是想要投餵自己。
他是畜生都不放過,連羊血的醋都吃。
難不成獸化了以後,這玩意平等地把所有物種都當成情敵嗎?
但他也確實有點餓。
對不願意接受其他血液的遊因來說,閻知州是他願意承受的上限,也是為他兜底的下限。
從不會餓著自己的遊因沒有猶豫,低頭便舔上了對方的掌心。
隨著酥麻和悸動,擁有強大癒合能力的狼人在吸血鬼的舔舐中,迅速恢複。
就當閻知州準備再來一次的時候,已經沒那麼餓了的遊因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掌心。
“備用糧要省著點吃,懂不懂可持續發展的道?”
說完遊因看了五官深邃的閻知州一眼,又嘴賤了一句:“算了,一看你就知道沒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
只擁有國外學歷的閻知州:“?”
就在兩人扯皮的時候,眼前的肥羊開始發生劇烈掙紮。遊因與閻知州同時安靜下來,仔細看著荊棘花叢。
只見被劇烈掙紮推堆得雜亂的泥土地慢慢下陷,像坍塌的三維空間,徑直將肥羊吞沒。
土堆猶如自動歸集的海水,只隆起一塊小包。
它沒有像對待石頭那樣,將肥羊吐出,而是緩慢地蠕動了起來。
帶著悶聲的,肥羊的慘叫聲音,遊因和閻知州同時聽見土堆裡傳出咀嚼的聲音。
咬碎了脆生生的骨頭皮肉,黏稠和悲鳴從土堆表面慢慢滲透出來。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血液流淌覆蓋在荊棘叢,在咀嚼的脆響中,疲軟的花苞逐漸硬起。
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