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下一緊,遊因身體瞬間騰空。
他看到自己飄蕩著的藍色裙擺被來者繞在手臂上捲了好幾圈,而後又迅速掏出上子彈的手槍,對準飛撲來的怪物腦袋,扣下扳機。
泥濘的血肉炸開,啪嗒滾落階梯,閻知州收回手槍,環抱遊因徑直朝樓上跑去。二樓也是一片可供客人舞蹈或觀賞一樓主舞臺的空曠開闊區域,沒有能躲藏的地方。而二樓已經是舞會大廳的極限,除非現在往樓梯下面跳,否則他們去不了別的地方。
努力尋找隱蔽點的閻知州抽空瞄了一眼遊因,被對方展露出的羞怯和慌亂神情弄得一愣。
……?
思維方向在這小子瘋掉了和他在演什麼之間選擇了後者,閻知州很快明白過來,遊因就是故意在演戲。
演一個被英雄救美了的嬌弱女性。
不得不說他演技實在有點可以,如果閻知州不是熟知這小子本性是個什麼惡劣的性子,恐怕也會被其迷惑。
哦,他剛才確實被迷惑了一下。
電閃雷鳴間,閻知州也即刻更改了自己的人設,面無表情的神情在看到月亮夫人的那一瞬間有了剎那裂痕,他眼瞳微微縮緊,似乎是被面前這個嫵媚動人的嬌美夫人所俘獲,神情有一瞬間的愣怔。
他隨即收斂神情,將手臂上的裙擺拆下,粗略之後,擺垂在美麗的月亮夫人身邊。
這位來自東方,略微靦腆的夫人側下臉,讓黑紗遮擋住了自己的神情。
閻知州看向四周,決定讓遊因踩上另一個高臺。於是他走到高臺下方半蹲下身,示意遊因過來。
後者假模假樣的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相信這位英雄紳士,走到他身邊。
白絲綢手套搭上閻知州的手臂,他遲疑片刻抬起鑲嵌著銀色寶石的高跟下,慢慢踩上他支起的腿凳。閻知州擔心他踩不穩當,伸手拖了一下。
掌心從下握住高跟鞋鞋底,閻知州不知為何,感覺手好像過了一下點,有一些古怪的感覺在心髒流動。他頓了頓,下意識抬頭看向遊因,後者的神情因兩人面向死角,所以沒有任何演戲成分。
他神色淡淡,斜著眸子低頭望向閻知州,眼尾的笑意讓人呼吸一緊。
那個笑容轉瞬即逝,遊因踩在閻知州手掌和腿凳之上,很快登上了高臺,神情也繼續換成那副慌張的美人模樣。
只有閻知州一個人暗自磋磨,偷偷地回味著剛才被高跟鞋踩踏的觸感。
但他很快回神,在附近尋找順手的武器守在樓梯入口,只要那些猛獸向上走,他就會直接動手。
虧得閻知州這番操作,讓遊因能沒有顧慮的觀察那些怪異的襲擊物種。
像是沒有毛發的兔子,耳朵很長,它們的眼球都已經腐爛不堪,有些眼球還吊在眼眶外,隨著奔跑捕獵的動作搖擺。如果運動幅度過大,本就岌岌可危的連著眼球的線便會在行動中脫斷。
眼球滾地,慌忙逃跑的行人將其踩成了一團泥濘的黑泥。
他看著匍匐在尚存體溫的屍體身上啃食血肉的怪物,心裡産生了個古怪的聯想。
而後,他越發確定自己的聯想具有正確性。
這些食人的腐爛禿兔,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食屍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