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當哥哥的哥哥,保護哥哥!"
靈魂飄起來的時候,我還在往哥哥離開的方向飛。
有團黑霧纏上我,疼得像有人往心口灌巖漿。
再睜開眼,我看到了白發如雪的哥哥。
他們說我變成了怪物,說我用村民的腸子做風箏線。
可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要抓住哥哥的手。
”幫我鎮守惡念,好不好?”哥哥摸著我的臉,他的手比雪還冷。
好。
當然好。
只要是你說的,都好。
他們把我釘在沙漠裡的時候,菩提老頭想摸我的頭。
我一口咬住他手腕,嘗到了血腥味——原來神仙的血也是鹹的。
”你哥哥會死。”
老頭說,”除非你收集善念給他。”
於是我學會了演戲。
扮過賑災的富商,裝過雲遊的僧人,最可笑的是扮那隻猴子。
金箍棒打在身上真疼啊,可想到能換哥哥幾個月的清醒,又覺得值了。
那天我躲在冰屋外,聽見裡面傳來奇怪的聲音。
我差點沖進去撕碎他,可感受著封印的凝聚,我又停下了。
封印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朵雪花,都是哥哥。
……
哥,我只想你活著。
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
我猛地睜開眼時,臉上涼颼颼的。
紅孩兒那張欠揍的圓臉近在咫尺,手裡還攥著根毛筆,墨汁正順著筆尖往下滴。
”牛、聖、嬰——!”
鏡子裡的我活像被雷劈過的花貓,左臉畫著王八,右臉寫著”笨蛋”,額頭上還有個歪歪扭扭的”醜”字。
紅孩兒”嗷”一嗓子竄出去三丈遠,邊跑邊回頭做鬼臉。
隨心鐵杆兵在手心裡轉了個圈,我拔腿就追。
這小崽子最近跟著龍女學壞了,前天往我茶裡摻辣椒水,昨天把我靴子底換成香蕉皮——今天居然敢在我臉上動筆!
”叔叔救命啊!”
紅孩兒一溜煙躥過迴廊。
路邊豬八戒正對著嫦娥傻笑,哈喇子都快流成天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