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下的手指微微蜷縮，無憂望著在自己身上拱來拱去的毛腦袋，眼中閃過掙紮。
他應該按照計劃進行……可是，他動搖了，真要如此嗎？
這孩子，是無辜的啊。
”我是沒人要的猴子…”
悟空的聲音悶在無憂的頸窩裡，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
”師父不要我…你也…”
這句話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無憂築起的所有防線。
曾經，也有個人對他哭喊著，求他不要拋棄自己……
他看著悟空毛茸茸的腦袋在他鎖骨處胡亂蹭著，金色的毛發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沾滿了雪粒和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水珠。
悟空的牙齒在他的面板上流連，明明可以輕易咬穿他的喉嚨，卻剋制著只用齒尖留下淺淺的紅痕。
無憂的心髒劇烈收縮，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從胸腔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抬起手，指尖觸到悟空的後腦，那裡的毛發因為緊張而微微豎起。
悟空的身體僵了一瞬，但沒有躲開。
”孫悟空。＂
指尖撫上對方毛茸茸的耳廓，無憂放低了聲音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那對敏感的耳朵立刻抖了抖，卻固執地不肯抬頭看他，固執的繼續啃咬。
”孫悟空。”
他又喚了一聲，這次加重了語氣。
身上的軀體明顯僵硬起來，猴耳朵抖了抖，動作停下，但悟空仍不肯抬頭。
他怕一抬頭，就會從無憂眼裡看到和菩提祖師一樣的眼神——那種即將拋下他的、歉然又決絕的眼神。
好像他是什麼可憐的小動物。
無憂突然笑了。
他揪住那對毛耳朵輕輕一扯：
”你再當沒聽到，我就不喜歡你了。”
”你喜歡俺老孫！”
悟空猛地抬頭，鎏金般的眼瞳在暗處閃閃發亮。
他手忙腳亂地支起上半身，又怕壓著無憂似的用膝蓋撐著地，活像只討好主人的大狗，
”真的？真的不騙俺？”
無憂沒有立即回答。
他凝視著悟空近在咫尺的臉——那雙總是神采飛揚的眼睛此刻濕漉漉的，鼻尖因為情緒激動而微微發紅，嘴角還沾著一點從他面板上蹭到的血跡。這樣的悟空，脆弱得讓人心碎。
無憂的雙手捧住悟空毛茸茸的後腦，拇指輕輕摩挲著他耳後的絨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