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奇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他依然在那塊操作面板前聚精會神地研究著,好一會兒他點點頭,看起來真的研究出了什麼東西。
他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按向了一個藍色的按鈕,動作幅度很大,類似於七八歲的小孩子在一臺複雜的遊戲機上煞有介事亂按的樣子。
隨著這個按鈕被按下,手術臺的兩側彈出了束縛帶,將溫明的手腳固定在了四角,緊接著,蛇頭狀的操作手臂伴隨著很低的嗡嗡聲在溫明的手臂上注射入了肌肉鬆弛劑和麻醉劑。
溫明對此沒什麼反應,只是恍惚地笑了起來:“不用這樣的,我不怕疼,”,他忽然停住話聲,慢慢喘息了一個來回,然後用更輕的聲音開口,“如果我醒著的話,說不定還能幫上你……”
“幫忙?”
溫奇陡然從操作面板上抬眼,他扭過臉,然後是身體,因為竭力剋制著憤怒或者欲.望什麼的而輕微發著抖,他走到溫明身邊俯下身,看到溫明的意識已經很不清楚了,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他和他一模一樣的形狀漂亮的眼睛下打下一個扇形的陰影,看起來像個乖巧漂亮的人偶。
“其實,”溫奇摸上溫明的頭發,清爽直順的黑發,觸感和自己的一模一樣,但又是絕對不同,因為他手中黑發的主人會無條件地包容他愛護他,比溫奇本人還容易原諒溫奇,“其實我很討厭你的幫助。”
溫明的嘴唇彎起,想要說什麼,不過溫明更快一步地將手掌從他的發梢移到嘴唇那裡擋住了溫明即將出口的話語。
“你的幫助對我而言是多餘的,我是不會死的,因為我是主角”,他的聲音很好聽,但此刻顯出了一點刻薄,“反抗軍的隊長和黛妮阿姨他們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就是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我擔心的事情總會化險為夷,我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命中註定,我會站到一個非常非常難高的位置上,被所有人看到並且喜歡。這個遊戲,我也能贏的,無論有沒有你。”
他一隻手仍然按著溫明的眼睛,另一隻手向下移動,感受著這具和自己毫無二致的身體:“我好愛你啊,哥哥,”,他拖長聲音,“但是從來沒有哪個主角身邊會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的,所以,對不起啦。”
溫奇又露出了無害的笑容:“也沒什麼對不起的,畢竟你就是他們送給我的禮物而已,功能大概是我心髒的替換件?我對你做什麼你都應該毫無怨言的接受。比如現在,我不想要哥哥了,我更希望有一個側編發或者雙馬尾的姐姐或者妹妹,她們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跟在我的身後等待我的保護就好。”
溫奇放開了手,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溫明,他問:“我為你做個小小的手術,可以嗎?”
大概是意識到了情勢不妙,溫明在麻醉劑的作用下掙紮著不肯睡去:“不要犯傻。”
“我沒有犯傻,”溫奇靈巧地轉身走回操作面板,在他的操作下,手術床進行了分形重組,溫明腿部的機械臺拆成兩部分,束縛帶強迫著溫奇的雙腿分開,固定在了一架分腿器中。
溫明的傷口被扯動,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同時這個類似女性臨盆的姿勢讓他感到了無比的羞恥,他的眼睛裡閃爍著破碎的浮金:“別這樣,溫奇。”
溫奇垂眸掃了他一眼,在很短暫的一瞬間,他和溫明對上了視線,不過緊接著他移開視線,繼續控制著醫療操作臂進行這一場人體改造手術:“很快就會結束的,一個小手術而已,只需要在你的肚子裡和兩腿之間的位置做一點改變。”
操作臂末端的手術刀鋒利而削薄,緩慢下移到溫明緊致的小腹處,那裡常年包裹著紗布,因為不見陽光而蒼白無比,像一塊冷硬的白色大理石,不過刀尖下壓,劃開面板的觸感又很柔軟,像是切開一塊彈牙的布丁。
溫明本來早應該毫無知覺地沉睡過去的,但他很不配合地掙紮著,對自己的身體即將出現一副女性的器官而驚恐不已,不過在肌肉鬆弛劑和束縛帶的作用下,他的每次掙紮都軟綿綿的,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來,只是把自己搞得更累。
柔軟的黑發淩亂地汗濕在他的額角,讓他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甚至讓溫奇“大發慈悲”地安慰他道:“別擔心,手術之後我一定會更愛你的。”
雖然不是這句安慰的效用,不過溫明的掙紮還是漸漸無可奈何地微弱下去了。溫明臉色蒼白地躺在手術床上,呼吸輕柔而安穩,讓人一點也想不到他正在經歷一場如何詭秘的手術:他的下.身正在被人用刀精雕細琢地刻畫出一道□□。
一條精密軟管從肉|縫中伸入,噴灑出清潔液體,手術中産生的血汙混著乳.白色的液體從紅腫的縫隙中流出,溫奇透過螢幕看著幾倍放大的、清晰無比的影象,明白這就是他親手為自己的慾望打造的深邃鮮嫩、糜爛多汁的軟床。
如果這個手術真的如溫奇所想的完成了,大概故事會有另一個不同的走向,但是那天,溫奇沒能做成這個手術。
不是因為誰來救了溫明,劇情線裡的世界和現在塞繆爾所認識的一樣,是個爛透了的存在,從來不存在什麼救世主。
讓溫奇停下的不是某個英雄,而是那些身形碩大,面板表面布滿流著粘液的膿瘡的可怖怪物。
……選手為了那個熱度榜單,自相殘殺地太厲害了,終於在這一天沒能撐過數以千計的異形怪潮。
異形怪物拖著臃腫龐大的身軀在慘死的選手身上碾過,“吼吼”怪笑著湧入了這棟唯一的文明孤島。
為了真實,大樓一樓被節目組安排了一些仿生人,基本都是女人和小孩,靠著牆邊蹲成一排,只是想要一個受害者或者求救者的刻板印象。這些仿生人都是些半成品,沒什麼理智可言,最大的反饋就是在有生物來到面前時會哭泣著跪下去求你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