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最後悔的就是他還是太急了,在還沒有完全扳倒魏西連的時候膽大包天搶魏西連的心上人!
他如此恨魏西連,恨不得啖其血肉,也如此厭惡魏西連,巴不得用最惡毒的方式侮辱踐踏魏西連,但是這樣的曹渡宇,在看到魏西連的那一刻,感到的只有害怕。
一手拿了衣服遮住身體,他渾身顫抖著往床後躲去——哪怕魏西連是個絕不會和他動手的癱子,他還是下意識地盡可能遠離著魏西連:“魏、魏魏總……”
魏西連在滿屋的酒氣中抿緊了唇角,其實屋子通風良好,除去酒氣混著潮濕的雨星撲撒在鼻腔裡外,並沒有其他的異味,不過因為有一個赤|裸著的曹渡宇存在,再加上散落一地的衣物,無端的就有了曖昧的氣息。
魏西連沒理會滿臉驚恐的曹渡宇,滑著輪椅,他到床邊看向了陳遠。
陳遠被擺成了俯臥的姿勢,臉側在枕頭上,面色粉紅,眼睛輕柔地閉著,還在昏睡著,不過睫毛間或微微顫抖一下,看起來在睡夢中也並不安心。
魏西連看著這副嫻靜的睡相片刻,伸手摁上了他的脖頸——很燙,好像是有一點發燒了。
他的襯衫還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不過被推到了腰際往上,內褲扯下來了一截,露出一段引人遐思的弧度,下面的兩條腿瑩白地瞪在被子上,修長筆直。
魏西連的視線停留在陳遠後腰處一點,陳遠後腰連線著臀部的地方有一個凹陷下去的窩,此時那裡閃著晶亮的水光,似乎是被舔過了。
靠在輪椅上,魏西連面無表情地看向跪在床另一邊的曹渡宇,一直看到曹渡宇原本還算英俊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顫抖起來。
他眸光沉沉的,似笑非笑道:“像只狗一樣。”
曹渡宇現在聽到明晃晃貶低自己的話也不敢反駁了,連恨的勇氣都沒有了:“魏總,我真的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沒想真的這麼做,對不起魏總。”
魏西連掃過淩亂的房間,目光在桌子上七倒八歪的酒瓶子上著重停留了片刻——醉酒昏睡的陳遠無形中將自己與曹渡宇劃分開了陣營,將這一場半推半就的兩廂情願變成了一方的逼迫。
在陳遠對這場鬧劇的重構中,呈現在人們眼中的就是:對魏西連不忠的人只有曹渡宇。
看魏西連又朝自己逼近了些,曹渡宇更緊地蜷縮起自己:“魏總,我真的錯了,求你饒過我這一次吧——”
魏西連十指交叉著放在膝蓋上,臉上帶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個動作讓曹渡宇想起第一次見魏西連時的情景:魏西連一腳踏在地上,肩寬腰細,披著的西裝微微揚起……
“小曹,渡宇,”魏西連朝曹渡宇笑道,“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當時我為了讓你不再念想著聲聲可以讓你一步登天,現在也能讓你重新滾到泥裡。”
“我的東西,別人絕對不能動,你怎麼敢的呢,狗東西。”魏西連聲音不大,但一字一頓,在曹渡宇聽來幾乎有些鬼氣森森的意味了。
他明白過魏西連的意思,徹底崩潰了,咧開嘴,還沒出聲眼淚鼻涕就糊了一臉:“魏總,我……”
在嗚嚥著說出了好幾個“我”之後,曹渡宇忽然合身抱住了魏西連的大腿,這次他再開口,神態聲音都像是換了個人:“西連哥!”
他抓著魏西連的褲腿,眼睛堪稱清澈:“西連哥,我真的知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當年我們那麼好……”
魏西連垂眸看著似乎是真心悔過的曹渡宇,毫不動心:或許原主和曹渡宇也有過一段互相信任依賴的日子,但很可惜,他沒有,他只知道曹渡宇的壞,沒見過曹渡宇的好。
一根一根地掰開了曹渡宇的手指,魏西連在沉默中卻是想起了攻略的任務:或許就藉著這個由頭給曹渡宇上上強度,曹渡宇不是個硬骨頭,沒準在臨死之前就會“動了心”。
他只是這樣想著,既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但是跪在地上的曹渡宇看著魏西連的眼神卻覺到了一種滅頂的恐慌——他不愧是跟了魏西連這麼多年的,熟悉魏西連每個眼神的含義。
從這個眼神中,他看到了殺意。
手腳顫抖著收回,他呆呆地跪坐在地上,眼珠遲滯地轉動了一下,他能感受到心中正尖嘯著:他不想死……如果死,也要拉上魏西連。
清澈的眼睛又染上瘋狂的狠厲,曹渡宇暴沖而起,撲向了魏西連。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直到一聲高亢而嘶啞的慘叫響起兩三秒後,魏西連才怔愣著吸進一口氣,頭腦中茫茫然地胡亂想道:陳遠說的果然沒錯,這只小貓是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