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面對了曹渡宇,陳遠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曹渡宇粗魯的搖晃下力不能支了:“可是我很累了。”
曹渡宇聽了這句話,毫不憐惜,面孔猙獰起來,他正準備動用一點強硬手段的時候忽然聽陳遠輕聲的、囈語似的說了一句:“等我睡著……”
這句話並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是半推半就的同意,曹渡宇盯著陳遠,就聽他耳語般地說出了後半句:“等我睡著,你想怎樣就怎樣。”
曹渡宇嚥了口吐沫,眼睛中閃出火花來:“你怎麼才能睡著?”,頓了頓,他湊到陳遠身邊,“昨天給你的催眠藥還有剩的,對身體沒什麼傷害。”
陳遠閉著眼睛從鼻腔裡“嗯”了一聲拒絕了他的提議:“拿酒來,我喝了酒就會睡著的。”
曹渡宇沒再多說一句話,當即放開陳遠站了起來,站在床邊俯身看著陳遠,他的臉色青紅不定:“你真的同意了?”
陳遠輕輕“嗯”了一聲表示了順從,但下一秒,他被曹渡宇突兀地推倒在了床頭,肩膀直直地砸上硬木板上,他當即吃痛地皺起眉,還沒出言發出抗議他的左手就被曹渡宇拉過去用一根像是浴衣帶子的繩子綁住了。
陳遠橫他一眼:“我不會跑的。”
“我不相信,我不敢相信,”重複著,曹渡宇用力勒緊了繩子,確認陳遠絕不可能輕易掙脫之後他抬起頭來,想捧住陳遠的臉親親他卻被陳遠扭頭避開了。因為他現在心裡燒著一把火,興奮的五髒六腑都想跳出來,所以他對陳遠此刻的冷淡也很“甘之如飴”。
急沖沖地走到門口,他又忽然轉過身來:“你確定你願意?”
陳遠由下而上抬起眼睛,嘴角勾起,露出了一個美麗而冰冷的笑容:“當然。”
魏西連就是曹渡宇出去拿酒的這幾分鐘進來的。
一個很巧妙的時機,但陳遠覺得還是不夠“徹底”。
捆住左手手腕的死結很緊,陳遠解到指尖都發痛了才終於把自己的手解放了出來。正活動著手腕思索接下來計劃的時候,門忽然開了,曹渡宇端著一個託盤探進頭來。
他大概剛才也聽到了魏西連來這裡的聲音,因此在進門之前先很謹慎地掃視了四周,確認房間裡只有陳遠後才迅速背過身關好門。
陳遠面無表情地看著曹渡宇,感覺他此時的動作很不堪入目,於是他避開了視線,聲音冷冷的有點不快:“剛才魏西連進來了。”
曹渡宇知道這個訊息,因此更加在意下面的結果,緊緊盯著陳遠的側臉,他問:“他發現了嗎?”
“沒有。”
“呼”地吐出一口氣,曹渡宇放下心來,並不覺得自己不由分說捆了陳遠有什麼問題,只是為魏西連差一點發現自己和他的情人有關系而後怕著:“剛才是我欠考慮了,我沒想到魏明磊這麼快就走了。”
怪腔怪調地笑笑,他接著說道:“我還以為魏明磊聽到魏西連和餘豔敏有關系後得揍魏西連一頓呢,他在國外呆幾年還是老實了不少。”
大步走過來,曹渡宇將酒放在床邊的櫃子上,俯視著陳遠,口中催促道:“快喝吧。”
陳遠沒說話,結果開了塞的酒,他正將酒倒入杯子裡時肩膀忽然被重重拍了一下,酒水瞬間濺出,灑在了陳遠袖口上,也濺到了旁邊古樸的木質地板上,留下一片片深色的痕跡。
陳遠還保持著倒酒的動作,幾秒後,他輕輕搖頭笑了一下,抬頭,直接對著瓶口灌起了酒。
曹渡宇盯著陳遠,看陳遠紅潤的嘴唇半含住深色的瓶口,感覺到一種香豔的刺激——在他最初知道陳遠和魏西連上過床之後他是很覺憋屈的,憋屈到要嘔出一口黑血的地步,但是就在他去拿酒時,他忽然想通了。
他厭惡的是隻能接受魏西連棄如敝履物品的滋味,但是陳遠並不是魏西連不要的東西:雖然不清楚魏西連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可以把餘聲聲拋在一邊,但很顯然魏西連現在很喜歡陳遠——正喜歡著。所以他即將做的,是佔有魏西連現在捧在手心裡的寶貝,這就截然不同了。
他總是不如魏西連,什麼都比魏西連差了一頭,而身前的陳遠是唯一的例外:他是自己從魏西連那裡搶來的。
他急切地等著陳遠喝醉睡著,太急了,所以覺得陳遠喝的還是太慢。稍微屈了腿,他就著陳遠的手攥住瓶身,一言不發地抬高了瓶子傾斜的角度——酒一下子往下流去,陳遠沒推開曹渡宇的手,被迫仰著頭“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酒,幾秒後他就承受不住了,嗆咳著扭過頭去,瓶口沒來得及擺正,剩下的小半瓶酒灑在了陳遠襯衫上。
曹渡宇摸上陳遠沾了酒水的下巴脖頸,自忖很大發慈悲地讓陳遠喘了口氣:“為什麼一定要睡著才可以呢?”
陳遠將酒瓶放回桌上,用手背輕輕擦拭了下巴上的酒漬,淡聲答道:“我怕疼罷了。”
“他昨天弄得你很疼?”
陳遠沒說話,探身從桌子上拿過了另一瓶酒,沉默地開啟灌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