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能把靈魂碾碎的疼痛籠罩了他,塞繆爾悶哼一聲。他的血液在一瞬間燃燒了起來,從腳尖直至發梢的每一個地方都能體會到那種暴虐的疼痛,塞繆爾感覺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寸面板都被灼燒著,即將化成齏粉。
塞繆爾過了好一會才恢複意識,他看到加赫白正蹙眉看著地上被束縛的天使。
天使很像加赫白,這一點加赫白不可能看不出來。
因此這是一種冒犯,塞繆爾以如此卑劣下流的手段在冒犯主神的寵兒:聖潔美麗的神之子。
歪過頭,加赫白麵無表情地看著塞繆爾,聲音發冷:“塞繆爾殿下。”
眼睛充了血,塞繆爾看加赫白的行動也帶上了紅色的重影,他還能笑的出來:“你贏了。”
嘴角很小幅度地抬起,加赫白到這時才敢確信自己真的贏了塞繆爾。不過他開口時聲音依然清冷嚴肅:“塞繆爾殿下,認錯吧,主神大人會赦免你的罪。”
塞繆爾咳嗽兩聲,低下頭用手背蹭了一下唇邊,看到一抹鮮紅的血跡。
他看到對面加赫白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瞬。
嚥下喉中的鐵鏽氣,塞繆爾開口:“我不認罪。”,他的語調依然是輕松的,和加赫白對比明顯,倒顯得對方煞有介事了。
“你沒有抵抗過罪惡的引誘。”
“我活在世上,是為了追尋我想要的,”塞繆爾感覺眼前一陣發黑,但他忍了忍,堅持說了下去,“而不是為了時刻制伏神所說的,一生跟隨我們的原罪。”
“塞繆爾——”
塞繆爾這時深深垂下頭,虛弱地喃喃著。
“我好疼啊……”
剛才年輕而驕傲的神明陡然變成了一隻可憐巴巴的小動物,彷彿是覺得稀奇,加赫白眨下眼睛,蹲下身去,讓視線正好與強撐著歪倒在地的塞繆爾齊平,輕輕嘆息一聲:“你不該向主神挑釁的。”
塞繆爾表面可憐兮兮地蜷縮著身體,但眼角餘光一直關注著加赫白的反應,在看到加赫白想要為他緩解傷痛而伸過一隻手來之時,塞繆爾閃電般撲向加赫白將加赫白壓在了身下。
雙手被制,加赫白嘗試著扭動肩膀掙脫塞繆爾的束縛,但哪怕是重傷情況下的塞繆爾,一條壓在他鎖骨處的手臂也可以抹去他所有的掙紮。
加赫白並不在意剛剛塞繆爾對自己的一個小小欺騙,他只是急於擺脫眼下的窘境。
但是修長的腿被塞繆爾頂開,每個動作都使不上力氣;脆弱的脖頸受控,而那隻強而有力的手正作惡般地向上劃去,在他的喉結處煽情地撫摸著。
黑紅色的暗流湧動,塞繆爾肩胛處一雙巨大的翅膀緩慢扇動著抬起——抬起時還是純白的羽翼,但隨著一次次的扇動,那雙翅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成了漆黑的顏色,最後遮天蔽日地將兩個人完全包裹了起來。
呼吸間,加赫白鼻腔裡充滿了塞繆爾清潔的肉|體氣息。
被死對頭摁在身下還與外面失去了聯系,意識到這個情況的加赫白終於有些慌亂地失了章法,他脊背繃緊勉力抬起上身去撞塞繆爾——至少他認為是撞,但是在塞繆爾看來,只是加赫白一次次地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身體繃得極緊,腰身就形成了一道誘人的弧線。
良久,終於筋疲力盡的加赫白暫時放棄了掙紮癱軟在塞繆爾身下,在地毯上蹭開的金發蓬亂地堆在臉側,他呼吸有些急促,翅膀上一滴鮮血滴落在他的眼瞼下面,順著臉側滑下,像是一滴淚水。
消去了恐慌,加赫白碧藍色的眼睛中透出些與傳聞不符的深沉陰鬱:“你想幹什麼?”
塞繆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沾滿了鮮血的手摸在加赫白瓷白的臉上,輕聲感嘆:“果然你還是這樣更好看。”
對上加赫白冷冷看著自己的目光,塞繆爾惡劣地笑了:“怎麼,真當自己是那老東西的好兒子了麼?”
彷彿是被塞繆爾這句話提醒,加赫白眼睛一亮,揚聲呼喊:“主神大人!主神……唔——”
“嗯,”,他的嘴被捂住,眼睛因為呼吸不暢泛出水光,他看到塞繆爾貼近自己的耳邊:“只有我能將你的血液化為烈酒,哪怕你是什麼神之子,在我這裡沉醉也沒有任何人有權責怪你。”
加赫白的手腕終於被放開,他下意識地一把扇向塞繆爾的臉。
塞繆爾不躲不閉,深不可測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加赫白。
“和我一起到地獄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