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和溫葛有很大不同,江口是城市,但很小,他生於斯長於斯,對這裡再熟悉不過,看著熟悉的街景一道道掠過,他唇邊忍不住浮起微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笑,是開心嗎?因為馬上就能見到她了?見到她他要和她說什麼呢?這時候他似乎已經全然忘了他原本的打算了:只是遠遠地看她一眼。她就像冬天裡的暖爐,足以溫暖他這個即將凍死的人,他渴求從她身上汲取溫暖,可他又常常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很自私,他又給過她什麼呢?想到這兒,他心裡更難過了。但他覺得他不能總是這樣,在心裡打個死結,他攥緊拳頭,告訴自己:我已經在努力了,在努力去靠近她,靠近我心中的美好,雖然現在的我還不能給她,可是我在為了那天努力。
可是距離為什麼就那麼遙遠啊。
下了火車,他就直奔付泓一的學校,按照彭飛給自己的那個地址找到付泓一宿舍樓下,他有點兒害怕,想躲起來。正在琢磨今天是不是真能見到她的時候,他就看見她了,她手裡抱著一摞書,身旁沒有人。因為距離不算近,他有點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他苦澀地笑了笑,把自己藏在大樹後,躲好。他已經看了她一眼了,其實也算是老天眷顧了吧,他想見她,她就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了。
他狠狠按著正在痛的胃,忍不住又探出頭去,看了她一眼,這回她進宿舍樓門了。看著她的背影,還是那麼窈窕纖細,還是很熟悉的她啊。
已經見到她了,他便沒有再多逗留,準備回溫葛了。
回到溫葛,正趕上大暴雨,他沒防備,也沒有帶傘,淋了個溼透,回到家就發起了高燒,他躺在床上,覺得渾身都難受極了。葛美兒去顧店了,沒有在家,他又是自己一個人。他覺得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明明過去十幾年都是這樣過的,他早該習慣了才對,可是當有人給過你溫暖以後,你就捨不得放手了。很多原來能忍受的疼痛和委屈,在被關心過以後,都不再能忍了。這就是人性的弱點吧。他在心裡暗自嘲笑自己,原來他竟是如此地貪戀付泓一給過他的溫暖。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從小到大,他都不是,因為他知道眼淚沒有用,換不來任何。可是今天他卻沒有任何徵兆地流淚了,他以為看她一眼就能治癒自己,可是原來不是的,看她一眼他只會更想她。
他不知道自己燒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燒到多少度,直到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進醫院了,旁邊卻不是葛美兒,而是另一個陌生的女孩,那女孩和他年紀相仿,長相和小七神似。
“你是……七爺的千金?”路博文對此人隱約有點印象,似乎她在七爺身邊出現過,她也去過“嵐”。
“噗。”女孩笑出聲,還千金呢,這是哪個年代來的土包子,怎麼還用這種土詞呢?
“叫我霍鈺就行。”霍鈺和小七的眉眼十分相像,兩個人眼神中都有著和七爺一模一樣的桀驁,還有那種乖張的氣息,都特別的明顯。
“霍小姐好。”路博文有意和七爺的家人保持距離,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從七爺這裡得到什麼,所以和他的目標不相干的人和事,他通通都不想捲進去,會讓事情變得複雜,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付泓一還在等他。
霍鈺挑了挑眉,心下覺得這人倒真是有意思。她站起身來,把名牌包包放到一旁,她圍繞著他的病床轉了一圈兒,雙手環胸,盯著他看可是卻不發一言。
“你怎麼在這兒?”路博文突然想起來這個關鍵的問題,自己是怎麼進醫院的?誰送他來的?葛美兒呢?
路博文艱難地支起身子,他只覺得喉嚨裡在燒,胃裡也疼得緊,倒不是尖銳的疼,但是一陣陣連續不斷的鈍痛最是折磨他的神經了。
霍鈺突然上前,用自己的額頭去碰他的額頭,這個親暱的舉動嚇了路博文一跳,他幾乎忘了做出反應。“已經不發燒了,不過醫生說你還得掛水,所以暫時還不能出院。”霍鈺卻很淡定,她覺得這似乎沒什麼。她只是看著他笑,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看了心裡怪怪的。
路博文摸不清她的路數,只是重複了一遍他剛剛的問題:“誰送我來的?”
“還能有誰?我唄。”霍鈺復坐下,一雙桃花眼繼續緊盯著路博文看。早就聽說爸爸的車隊裡來了這麼一號人物,人稱“訓練機器”,她就好奇想來看看,正好爸爸說他有事找路博文,她正好在家,就說自己去,誰知道到他家就發現這人已經燒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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