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你不要像我。”路博文已有些醉意,迷濛中他好像看到了付泓一,她穿著校服,在一片陽光中向著他走來,暖洋洋的陽光打在藍白相間的校服上,折射出溫柔的光來,那種光亦在她看他的眼神中。但倏忽間,她又消失了。路博文徒勞地想伸手抓住,卻只抓住一縷空氣,他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嘆息也隨風逝去。
“什麼意思?”彭飛不解,可又覺得自己隱約明白點兒他指的是什麼。
“你對杜薇漸好點兒。”路博文一向不愛參與到別人的感情中去,可是現在他不知道心裡有多羨慕彭飛和杜薇漸,他們可以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裡,可以見面,可以互訴情思。但是他只能在這兒,遙望她。
路博文只寥寥數語,已經足夠彭飛讀懂。因著彭飛是個聰明人。
“嗯,我知道。”彭飛覺得自己總是缺了點兒勇氣,可是看路博文這般難受,因為和喜歡的人分隔兩地,他也確實覺得,他該努努力,而不只是等待。勇氣它是不會自己蓄積的,要表達和表現出來才行。
“加油,大飛,希望你真的能抓住自己的幸福。”路博文忍不住心中的苦澀,想見付泓一卻不得見,他貪戀她的溫暖,也思念她,但是他必須先成為更好的自己,直到那一天,他會再去靠近她。那個第一次撥動他心絃的女孩,也是唯一一個。每次他覺得傷痕累累的時候,她總是能夠治癒他。往後,他要自己治癒自己,他要給付泓一一個完整的自己,而不總是需要她填滿自己。
“你也是,我們,都努力吧。”其實在彭飛的心裡,感情佔不了多大的比例,但偏生讓他遇見的是杜薇漸,那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孩,他想要觸碰她和靠近她,也想好好保護她。
兩個人說著說著,外面夜深了,他們似乎沒聊多少,路博文一直在悶頭喝酒,彭飛知道他心裡難受,也知道未來他需要做的事情需要很多很多的能量,既然如此,他便陪著他,作為一個老朋友。
兩個人心裡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們都長大了,他們要面臨新的人生,雖然路博文面對的變動更大些,他被迫更早地進入社會了,彭飛這邊相對輕鬆,他逐漸對家裡的生意上心,因為他覺得他也到了該為父親分擔的年紀了,他不能只讓家裡供養他,卻不知道感恩和回報。好的物質條件背後,是父母用血汗換來的錢啊。他一直就從心裡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會更體諒父母。
“家裡工廠怎麼樣?”路博文知道彭飛有很大可能要去接手家裡的工廠,他斟酌了一下,才問出來,他的人際距離似乎總是比普羅大眾更遠,但對於彭飛,他覺得可以打破一點自己內心的規則。
“挺好的,只要家裡一切如常,就說明工廠運轉的沒問題。”彭飛心裡很清楚,他們家的經濟收入都靠工廠供給,其實是有點危險的,萬一工廠出了什麼問題,他們的家庭可能會直接癱瘓,所以他其實也在學一些經營管理的方法,以便那一天真的到來時,他不會幹瞪眼和束手無策。
“嗯,不過你有危機感,你肯定會私底下努力吧。”路博文了解彭飛,在一起的那些年他早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責任心。
“嗯,還是你瞭解我,不愧是我兄弟。”彭飛覺得有一瞬間洶湧的感動,原來有一個人如此瞭解自己,他難得地舉起杯,對路博文道:“敬友誼。”
路博文為自己能夠擁有這樣好的兄弟而覺得很幸運,也很滿足,他舉起酒杯,和彭飛的相碰,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路博文感到一瞬間的詞窮,想了想才道:“敬我們,還有不在場的她們。”
彭飛沉默一下,道:“希望你的車隊越來越好,你也能早日回到小付身邊。”
路博文笑了下,道:“那我就祝福你順利把家裡的工廠接下來,然後能和杜薇漸有個美好的開始。”
兩個人你來我往,觥籌交錯間又喝了幾杯,直到天矇矇亮,路博文才裹緊外套,準備送彭飛上火車。
“我多想讓你幫我告訴她,我很想她。”路博文送彭飛上火車時,繃不住開口道。
“我期待著有一天你自己站在她面前,告訴她。”彭飛大力拍了拍路博文的肩膀,道,“多幫幫阿姨,她一個人做生意不容易,以後只有你們母子相依為命了。”
“嗯,放心吧,有時間來溫葛找我,我隨時歡迎。”對路博文來說,能說出這種話簡直是奇蹟了。要知道,他有多麼不善言辭。
“嗯,江口見。”彭飛的眼神裡寫著期待。
隨著火車駛遠,火車頭帶著他們奔向明天。
光明燦爛的未來,終會到來,只要他們足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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