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朝野中外都覺得這鐵路實乃天下重器,該建,該多建。
京裡也要用鞍山的鐵、陝西的石油、煤油、杜仲膠等物,還有軍需往來,都可用這鐵路馬車運送。雖然這鐵軌怕人偷,保護、修繕之事麻煩些,不過各地都有駐軍,如今天下太平,分些軍人守著鐵路也非難事。
鑄鐵軌、修鐵路一事不好壓到已經致仕的宋時和桓淩身上,但可先向他們訂鐵軌、借工人,再派一批人到渤海經濟園學習——這事一回生、兩回熟的事兒,如今都已經是第三回 遣人了,還有什麼不成的?
朝廷派的也自然,他們小兩口也收得也痛快,將這些官派的學生一律納為研究生。
從前在漢中時他們辦的是職業教育,教出來的都是普通職專生。如今都搞起小班教學,教起蒸汽力學了,學校檔次也得提一提,改叫個研究院,學生自然就都是研究生了。
宋時自己做了研究院院長,自然也要給愛人拔高身份,不能光叫個老師、先生的,遂水漲船高的冠了個院士銜。
桓院士。
這個稱號彷彿比桓進士更有冷靜理智的學者魅力,單這麼他一聲,就讓宋時喜歡得眼睫微顫,心跳加快。
不,不是想讓他發論文,而是想按住這個一心向學的學者,剝開他理性的外殼,讓他拋下研究,沉迷於自己。
宋時敢想敢幹,喚著“桓院士”,將這位剛剛上任的院士按在懷裡,讓他明天再為人師表,今天先讓院長潛一回。桓淩雖不知道他為何這麼激動,卻也願意配合,叫了他一聲“院長”。
他一手解開院長腰間錦帶,咬住緊裹在那段修頸間的交領,重重往下一扯:“院長,請恕我以下犯上了。”
新年前後二十天的假期,沒有學生在身邊,桓院士也不消端為人師表的架子,暗地裡不知將他的新院長裡裡外外犯了多少回。好在這院長和老師之間的小情趣也並不礙著他們做正事。這一年假期即將結束時,兩位師長便收拾起了在家裡的隨意,帶著學生登上公共馬車,沿著結實的鐵軌回到渤海經濟園。
不久後經濟園鑄造的鐵軌便隨著鐵路運輸源源不斷進京,修那條京海鐵路的工匠們又在京城裡修了兩組嵌入地面的鐵軌,十字交叉地貫通了京城。
第一批馬車早晚依著早朝、下鑰的時間發車,可供全城官員搭程。次後又漸漸修進環城的鐵軌,尋常百姓們也可買票乘車。
除了這些公交馬車,城中更有愛乘三元車的書生、自己騎車的風流公子、坐合和車出行的老弱婦孺。呂閣老領頭兒地騎車,於是朝廷官員、學中士子們也都學起了比目車,憑一雙腿費力蹬車,倒把體力多練出了幾分,不怕讀書多了疲累頭暈了。
連聖上也漸漸也受他們感染,騎了幾回比目車。雖是帶著輔輪,如同坐在椅子上一般平穩的,但因其跨騎的姿勢,風迎面吹拂的感受,彷彿也令他找回幾分少年時騎馬射獵的威風。
多騎幾回,身體也漸漸有些精神。
天子驚喜之餘,越發看重宋桓二人造的鐵路、馬車,以及他們正領著人研究,尚未造出的新樣兒“木牛流馬”,不惜從私庫中取了銀子給他們用。
那可是天子當初周王成親都不曾動用,留著抗達的私庫銀子。
養心殿總管王太監乘著公交車,帶著小太監將銀子送到渤海經濟園,當著宋桓二人的面將聖上這份心意翻過來掉過去地說了許多遍,叫他們勿負聖恩,一定要好好做。
如今可曾做出什麼能讓他立刻回報聖上,令陛下展顏之物了?
王公公帶著幾分期盼看向他們,心裡其實倒不是很有底氣——就算他們兩個都是神仙降世,那也未必比得上諸葛孔明,哪有那麼容易造出跟木牛流馬一樣省力,還要比木牛流馬跑得快的車?
然而他負皇命而來,還帶來了聖上私庫的銀子,兩位太子妃的孃家人怎麼能讓他失望而歸?
宋時雖然現變不出一個火車頭給他,卻能將他拉到工廠裡,讓他看看他們最新研究出來的水煤漿蒸汽鍋爐。
這鍋爐便是蒸汽火車頭的基礎。
如今運輸的車輪和在建的鐵軌都是按照火車的標準建的。將來只要火車頭造好,現已鋪下的鋼軌不必徹底廢用,只須重鋪路基、枕木,便能繼承已修造好的馬車網。等西北通了火車,石油可以方便安全地運入中原,他們這渤海研究院就可以再進一步,試制柴油內燃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