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周王在漢中惦記著京裡的王妃,京中王府的人也正惦念著回周王府之事。
欽天監蔔得六月初三是大婚的吉日, 宮中早早備好大婚所用禮器、儀仗, 選定開國諸公爵之一的成國公作正使, 呂閣老作副史,代聖上祭天、祭祖, 到到新任承恩公,大理寺卿徐初府上行納吉、納採等禮。
天下臣子、藩王紛紛獻上賀禮、賀表,周王提前派了左長史入京, 也正是為著此事。
賀表猶可, 周王府能送上什麼賀禮, 才是滿朝大臣最關心的——珠寶、珍玩、字畫之類的倒不值一提,最好是再獻一個……獻一箱新鮮的祥瑞給大家開開眼。
可惜大婚的婚期在六月初, 無論稻麥此時都進不了京, 他們也看不見前兩年漢中府成箱進祥瑞的盛況了。
褚長史隨著賀表一道獻上的, 是一套唐人抄的《金剛經》, 一盤赤玉雕的安石榴、一套八層透雕的象牙球……與兩座高可三尺許、鎏金嵌寶的銅座鐘。
“座鐘”二字初傳開時,連宮裡都以為周王要送的是個佛寺裡敲的鐘。然而真正進上的卻是個檀木作殼, 白色銅胎琺琅為面, 金針銅擺, 表面繪著子醜寅卯十二時辰, 每個數字間用銅絲隔出八刻的計時器具。
座鐘正面蓋著玻璃門, 表盤搪瓷面上留了個方方的小口,可將鑰匙插上去給鐘上弦。
——這表盤完全按著古人計時習慣來,只有時針, 沒有分針、秒針。因為“發明”座鐘的宋大人一時編不出太合理的理由,能讓他在漢中府遇到會做鐘表的外國人,學會國際計時方式。
不能直接照搬國外,就只能先按中國的計時法來,再找藉口調整改進了。
不過也只是他這個見識過現代鐘表的人要求高,這鐘即便進到宮裡,和別人的貢品相比,也可躋身一流了。
宮中從來都是以日晷、漏刻計時,更準的便是欽天監的水運儀象臺,卻都沒有這般精緻華美,可以擺在屋裡賞玩的。就連天子得了這座鐘也愛不釋手,召獻鐘的褚左使進宮演示用法,還讓他帶來的匠人開啟鐘後蓋,親眼看了看裡面的機關:
精密咬合的黃銅齒輪不停轉動,連動著來回不歇的銅擺。每到兩個時辰相交,或某時正,鐘箱內便會發出撞鐘般低沉的響聲,為人報時。
這鐘表雖不如祥瑞喜人,的確也是實用又可意的東西。
新泰帝站在擺放鐘表的小桌前,一面看著時針緩緩移動,一面溫聲問背後的褚長史:“這又是宋卿所造吧?這鐘裡面裝著那些帶著細齒的輪子,只怕十分難打磨,不知可要耗多少人力才能做得成?”
褚長史因要獻座鐘,離開之前曾到經濟園裡仔仔細細看過一回制鐘流程,此時應對起來自是胸有成竹。他甚至問一答三,細細講瞭如何用車床加工打磨銅齒輪,鐘裡和鋼制發條又怎樣帶動齒輪轉動,讓表面時針不停轉動的。
新泰帝聽著倒覺著頗有趣味,追問道:“在京裡也可造得出這樣的床,做得成這樣的鐘麼?”
褚長史恭恭敬敬地應道:“回陛下,漢中可做的,京裡自然也可以。宋知府已命人畫了鐘表樣式圖,還派了會裝鐘表的匠人隨臣入京,便是要將此術獻與朝廷的。”
天子笑道:“他倒大方,惠兒也不攔他,不怕以後京裡都會做這座鐘,他們再拿不出這樣壓倒眾人的東西了?”
褚長史覷著天子的心情不錯,也附和著笑了笑,說道:“周王殿下赤子之心,宋知府唯知忠義,進上之禮只為表敬愛之心,何須與他人相比。”
周王殿下不僅不想爭這個寵,更無意大位,只想將王妃與小殿下接回漢中,一家夫妻父子安安樂樂地過日子。
天子沉默了一陣,回頭問褚長史:“這是惠兒的意思?他莫非真打算在漢中做起藩王來了?”
新後將立,朝中將有嫡子,周王這個庶長子又何必還京呢。
不光周王,連他們這些屬官,甚至滿朝大臣都這麼以為。若非周王眼見的回不了朝,宋大人何不在京多等兩年,而要拋下翰林編修這樣清貴又大有前程的官職,千裡迢迢奔赴漢中?
褚長史只低下頭應道:“殿下不敢妄測聖意,臣更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