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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標卡尺這個名字從宋時嘴裡說出來,眾人耳中過了過, 立刻就被信中“鴛鴦尺”三字沖到不知哪片大洋去了。
在庫裡翻找文書的眾人聽見有新文章和曲子, 便都扔下枯燥惱人的舊宗卷, 湊上來聽人念文章。宋時不知怎麼從梯子上平安爬下來的,不過方才耳中幻聽的《鸚鵡曲》傳進現實, 再聽一遍還是叫他胸中似有火燒,恨不能一頭紮進地縫裡。
為了證明這套曲子是完全寫實地描述遊標卡尺外形、用法,並沒暗示什麼隱晦的感情, 他趕緊回值房取了一把尺來給人看。
幸虧前些日子帶著匠人修書時, 也用遊標卡尺量過補粘原書的紙料大小, 值房多寶閣上就收著一把尺,不然單看文字……弄不好就有人不信這套曲兒單純只是描寫尺子的呢?
他拿著尺擠進人堆, 滑動遊標, 分別講了各部分的名字和用途, 又從架上取了個小石鼎, 裡裡外外量過一遍,展示其用法。
使用報告跟産品配合食用才不容易誤會麼。
眾人親眼見遊標卡尺, 才徹底理解了那套《鸚鵡曲》中“似灘邊鴛鴦並尾”“忍撥孤翅向東西, 為料量別離長短”的意思。
那兩對長短量臂緊緊依偎, 豈不正如灘上鴛鴦相挨相交的尖尾?量東西時須撥動遊標在主尺上左右移換, 探出的單臂也正如孤雁羽翼, 而那乍分開的兩翼間刻著細密刻度,量的正是它們被分開的長短。
果然字字句句都是寫尺,只是曲詞纏綿多情, 貌如宮體,韻似花間,若不看見這尺,還以為是他是抒發自己懷遠人之思哩。
不過也有可能借尺寄相思,誰說師弟給他的尺就不能寄託他對別人的懷思呢?
萬一他這相思就不是對別人呢?
可宋編修這光明磊落、隨便給人傳抄的態度,又不像有什麼私情……
這些猜測沒人敢當著宋時的面說出口,於是又改說那鴛鴦尺這名字起得形象:一長一短、一大一小、兩相環抱,連那大小量臂都如沙上眠禽般並翅相偎,豈不天生就該叫這名字?不然叫連璧尺也有些意趣,反倒是遊標卡尺念著拗口,又乏趣味,配不上這麼有趣的尺。
只是他拿來的是把黑黝黝帶拐彎的鐵尺,看著像把彎折了的直柄剪刀,並沒有桓淩那套曲裡寫的什麼金線纏裹、喜鵲登梅……
這曲兒裡寫的鴛鴦尺竟是比他自用的好?
雖說送禮送好些的東西也是人之常情,不過這平常用他量東西的尺,又是在邊關檢查軍械時才用到,似乎也不一定要做得多精緻。宋時在翰林院這麼久,從不講究奢華,進給周王殿下的油印機也就是翰林院自造的東西,一片金箔都沒貼過的,怎麼給師兄的就如此精心裝飾?
眾人既想不出宋時刻意討好桓淩的理由,桓家也沒第二個正當摽梅之年的閨女,只能說他們師兄弟情誼深長了。
好在翰林院諸賢一是見過世面,二是有君子之風不議論別人,絕沒有到宋時面前來追根究底的,倒是把桓淩那封信和《鸚鵡曲》抄下來,慢慢傳抄開來。
沒過多久宋時便聽說,給他打尺子的那家匠人也暗暗把遊標卡尺改名叫作鴛鴦尺,到他家訂尺的客人激增——十個裡有八個不是搞理工類工作,而是要買去當訂情信物的。
……算了,這也算有利於技術傳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