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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狀元是翰林院新人,深得學士們器重的重點培養物件, 不如趙悅書這種待業人員閑哉, 所以這種業餘活動必須趁著假期抓緊弄, 等正式上班以後就不一定有工夫了。
故而轉天一早,他就讓家人僱了輛大車, 帶上給他們家劇組人員的慰問品直奔趙家。
既要給演員做演技培訓,這幾天李少笙便不能帶他們出去賺錢了,這一班人的嚼裹, 他們夫婦倆供著艱難。宋時剛拿下了本劇冠名權, 又指著它六百年後還能紅得有人搬演, 自然也得做點冠名商該做的事——
比如養起這個劇組。
他叫人備下了兩石京米、一口殺好褪毛的整齊湯豬、兩口湯羊、兩只金華火腿、數條鹹肉、一對風雞、五條天津産的黃魚鯗、一簍幹紫菜、一盒金鈎海米,一包福桔餅、一包白砂糖、一個整蜂巢割出來的蜜、二斤官鹽……壓得車轍都深了三分, 到趙悅書家巷外轉了一圈, 人家都以為是來送年貨的。
可哪兒有五月節送年貨的?
趙悅書聽說有人來給他送了一大車吃食, 都有些莫名其妙。他們福建離京足有三個月的路程, 家裡要給他送吃的也沒有大夏天送的,不怕路上就熱得黴壞了麼?
他換上見人的大衣裳, 出門看了一眼——第一眼看見堆滿吃食的車, 第二眼看見的就是那個送吃食來的人。
真個龍姿鳳表, 意態絕俗, 絕不是先看了那車吃的給他添上的光環!
趙悅書激動地迎上來喚了聲“宋兄”, 感激又不好意思地說:“本就勞你費了許多精力幫我們改稿子,怎好又平白受你的東西。”
宋時微微一笑:“那本新劇不是冠了我的名兒?如此便也是我的事了,我給這些演戲的人送些吃食也是該當的, 說什麼‘平白’。”
他跟趙書生進了院子,鄧先生與李少笙聽著他的身份,便也都出來迎接。宋時跟他們見過禮,先把自己連夜打的兩段草稿給趙、鄧二人,又向李少笙問道:“今日你家的班子還不曾出去吧?且叫他們歇兩天,我親自看他們排演新劇。”
他寫的這兩個相聲託名豔段,本質還是相聲,所以表演方式要有變化。
《糾紛》早年曾排過相聲劇,按著他記憶裡的劇情演就可以,《大保鏢》卻只以對口相聲形式演出過,得從頭教這些雜劇演員說相聲。
李少笙疾疾點頭:“不曾去,不曾去,戲班中人每日早上要練功,又要備行頭、打點妝容,宋狀元來得絕早,他們還正練著功哩。”
正好都還沒上妝,容易看出本人的資質來。
宋時連茶也顧不得喝,便叫李少笙領他去看他們班子裡的人練功。趙悅書也站起身道:“既然宋兄要看,我也陪你去,這篇文稿先交鄧賢弟收著吧。”
鄧先生是僱來的編劇,不像老闆那麼自由,只能目送他們離去,獨自一個委委屈屈地拿著新稿回去幹活了。
趙、李二人引路,將宋時帶往後面一個小跨院裡,見著了一群還未上妝的男孩子。
這種家養戲班分男班、女班兩種,紅樓夢裡便是女班,潘指揮家養的是男班,都是主人精心挑選出來的,嬌嬌嫩嫩未分男女的少年人。這班男戲子演的戲路寬泛,但不唱戲後的前程不如女班的好——女孩子不唱戲還能兒當小丫頭使,這些男子卻不能進後院,又因唱戲時養得比女兒還嬌柔,幹不得長隨、管事的勾當,沒那麼好安排。
這也是潘指揮肯低價賣給他們的原因之一。
李少笙便指著這些人道:“宋狀元要排的那兩段戲裡,多管是要用副末的,我這就把班裡慣演雜扮劇的叫來請狀元指點。”
那些練身段兒的、吊嗓子的藝人聽見“宋狀元”三字,頓時放下手上工夫,齊唰唰轉向院門,想看看連中三元的文曲星是什麼樣的。
宋時一見這麼多人看他,下意識揮了揮手,那群少年人都緊張得臉紅心熱,躬身答禮:“見過宋狀元,請狀元安!”
宋狀元差點兒喊了聲“平身”,好在及時反應過來這不是在演古裝劇,總算沒說出那句有損形象的話,把手收回來,矜持地負手點頭。
李少笙替他擔起大太監的重任,叫了眾人起來。
但能見著狀元的面,得他招招手,這些小藝人就已心滿意足,各各都擺出最顯身段的姿勢,嬌怯怯地站在原地,恨不得被狀元看上,早晚間一步登天。
可惜這個狀元心冷如鐵,只要不用寫論文,對嬌花般的少年從來都不假辭色。
不僅沒有看上的,他甚至對這些美少年的身材容貌都暗自打了差評——長得太漂亮了,沒有喜劇感,不是能說相聲的人!
不知哪個平常是演官員的“裝孤”,但看這些人個子不高,上臺必須得穿厚底靴,演《糾紛》中丁文元、王德成兩位主角的……只能靠後期化妝加工了。
宋時是個說幹就幹的人,當下問趙、李二人:“府上可有排演整出戲的戲臺?之前只看他們在車上演過,大車上地方侷促,走位有的不大合適,我想看看他們在正經戲臺上的走位、動作。”
雖然大鄭朝並沒有“走位”這個風騷的詞,但趙李二人都能理解,不必多加解釋。二人便叫孩兒們回去換妝,又將宋時請進後院一間空房——房裡迎面垂掛布帳,左、右各有一座假門,合現代戲曲舞臺上的佈置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