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的蛋,去年還窮的叮當三響,今年就有六套房子?戲法是怎麼變的?”胖子說:“你要是沒為非作歹,怎麼可能搞來六套房子?”
張怕說:“你以為我願意啊?新聞說明年,要不就後年,開始收房地産稅,這玩意要是真收了,房子肯定落價,我現在五千買的房子,未來興許不到三千。”
烏龜說:“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是不可能收房地産稅?還是房價不可能掉?”張怕問。
烏龜說:“房價那個,如果真開始收地産稅,一定會試點,一定會慢慢來,不用太著急,幾年內不可能實施。”
張怕說:“你是有多不關心時事啊?從前年開始就有人在放風,這都放了三年風了,還不實施等什麼?”
“我靠,這麼久了?”烏龜吃了一驚,跟著說:“算了,喝酒,這是國家政策,領導想怎麼辦就怎麼辦?關咱們什麼事?咱們能做的就是接受並服從。”
張怕說:“我什麼時候說不接受不服從了?我是說買了六處房子,很可能會賠。”
“賠就賠吧,人生就是這樣。”烏龜想起了人:“對了,賭剩回來了,那家夥才是賠錢的祖宗。”
“賭聖?是誰?”張怕問。
胖子說:“是賭剩,剩下的剩,不是賭聖的聖,那家夥好賭。”
張怕問:“又是幸福裡的偉人?”
“還行吧,反正挺兇殘,幸福裡沒幾個值得我高看一眼的,這家夥算一個。”烏龜說:“好賭,一回來就去麻將館,哪怕是看熱鬧都行。”
“他很厲害?”張怕問。
“現在不知道,以前經常賭的什麼都不剩,所以叫賭剩。”烏龜說:“我挺佩服他的,十幾年前啊,那家夥過手十幾萬、幾十萬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今天能開輛賓士回來,明天就能穿個小褲衩走回來,一來一去,世界上什麼玩意都是浮雲,都可以賭。”
張怕問:“家裡管不了他?”
“怎麼管?他爸就好賭,後來死在賭桌上……”說到這裡,烏龜笑了下:“你不知道,以前的幸福裡有很多個牛人,有個特別好色的,死在女人身上;有個特別好喝酒的,死在酒桌上;賭剩他爹死在牌桌上,簡直都神了。”
胖子接著說:“賭剩他爹死了,他娘第二年改嫁,剩下他自己,這才是真的賭剩,賭的只剩下自己,後來他也開始賭,玩的特別大,被警察端了幾回。”說到這裡停下,喝口酒又說:“我也挺服他的,這家夥什麼都賭,經常輸的一幹二淨,幾萬十幾完的一晚上就沒了,可不管怎麼賭,從來沒賣過房子。”
烏龜幫著解釋一下:“是幸福裡的這個小房子,不論窮成什麼樣,不論被人打成什麼樣,這個房子一直在。”
胖子說:“我媽說的,他在等媽媽回來,怕賣了房子,媽媽再也找不到他。”
張怕沉默片刻:“他回來,是要做什麼?”
“房子要拆了……不想賣都得賣了。”胖子嘟囔一句。
張怕恩了一聲,喂大狗吃肉。
胖子又說起別的事情:“我們公司拍電影,你可以賣劇本,賺一點是一點。”
張怕說:“我早過了賣文字換錢的落魄階段,我現在是在追逐夢想、實現理想。”
胖子搖搖頭:“每次看你很認真的欺騙自己,都想打醒你。”
張怕笑了下問道:“明天怎麼跟郭剛談?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胖子說:“幸福裡這麼大,我們代表不了別人,只代表自己,所以呢,郭剛只要對我們這些人做出讓步就行,適當的稍微的多給處房子就行了。”
張怕說:“還是你們兇狠,多給個房子都算稍微的?有本事。”
胖子說:“這是我們劃出的道,看地産公司接不接招、怎麼接招。”
張怕說:“人家根本不用接招,只要不死人,人家可以隨便弄隨便折騰,這是市政府的形象工程,是棚戶區改造,是大事情,是要上電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