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的時候開始上菜,張怕大略一數屋裡人數,一共二十四個,額外多加好幾張椅子才能坐下,其中很多人不算太熟,只是見過。
開席後,錢誠說上幾句感謝話語,主要點了胖子跟張怕的名字,尤其是胖子,說謝謝他這麼多年的照顧和幫忙。
胖子當然要豪氣幹雲的回話說不算什麼,說一條街住著,幫個小忙不算啥。
應該說開席的前半個小時氣氛還是好的,半小時後,大家互相聊天,問在哪發財,很自然的說起最近正在做的事情。
胖子、娘炮、烏龜都在,一起說王坤投了筆錢,以後還要繼續投巨資,起碼三百萬打底,要發展網路事業,前提一片光明,大家都會變有錢。
錢是個好東西,當你有了賺錢渠道後,旁人會很認真的聽你介紹。於是在半個小時以後,酒席上聊最多的就是王坤那個傳媒公司。
張怕當沒聽見,他來是給錢誠面子。也是好象錢誠說的那樣,幸福裡就要散了,大家就要散了,喝個散夥酒,下次未必能聚齊這麼多人。
那幫家夥越說越熱烈,很多人說王坤牛,說他混好了,一定不要忘了哥幾個,帶大家一起發財。
經過這麼段時間折騰,也是喝了不少酒,王坤忽然站起來,舉杯白酒向張怕說話:“以前是我不對,給你道歉。”說完就喝酒。
高腳杯大約裝了二兩白酒,被一口幹掉。張怕卻好似沒聽見沒看見,繼續低頭發呆。
錢誠捅他一下,他才啊的驚醒,抬頭左右看:“怎麼了?”
王坤臉色很不好看,不過馬上又倒杯白酒,再次朝張怕舉杯:“我向你道歉。”刷地又喝掉杯中酒。
張怕面無表情看著空杯子,看了好一會兒也不說話。
胖子急了,團了團餐巾紙砸過來:“你幹嘛?”
張怕笑笑,拍下錢誠肩膀:“謝謝招待,我有事得先走,以後勤聯系。”說完起身就走。
整張桌子一共坐著二十四個人,他只跟錢誠一個人說話,胖子、烏龜、娘炮、老孟……等等等等,他都好象沒看見一樣,從進門後也沒主動打過招呼。
這就走了?王坤臉色變得更難看一些,烏龜拽他坐下:“張怕就那德行,別放心上,改天好好喝透就沒事了。”
王坤笑了下。
胖子看著關閉的包房門,小聲罵上一句,起身舉杯道:“那人就那德行,咱們喝咱們的,幸福裡一別,下次相聚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記住了,一定要常打電話。”
大家轟然說好,端酒杯起身,同幹此酒。
張怕那面溜溜達達下了樓,走出飯店回頭看上一眼,嘴角牽出說不清意味的微笑,抬步走去車站。
城市裡有這麼一種現象,在午後到天黑前,會有一些人出來賣舊貨。有許多的破破爛爛的、給別人看都是要丟掉的東西,他們會拿出來賣。
一般是一輛小推車,或是三輪車,在靠近城市邊緣的某條街上,有那麼五、七個人會來擺攤。
舊書舊雜志,舊鞋舊包,真的是一看就很破,還有很多老物件……
擺攤的多是個五十歲往上的老男人。
張怕曾見過幾次這種不交稅的小攤,每次看到那些東西,他就懷疑能賣出去麼?
今天又看到一次,在車站前面二十米的地方擺著三個攤位,舊衣服舊鞋舊工具,還有個地方擺著舊書,有三個鞋盒裡裝滿小人書。
總說小人書有收藏價值,以後能賣上大價錢。有很多人把小人書當奇貨可居,不肯輕易賣掉。
其實,小人書沒有那麼值錢。這玩意和郵票差不多,都說值錢……是有值錢的,貴的也會特別貴!可其中的大部分都不值錢。
不論小人書、郵票,甚至君子蘭、普洱茶什麼的,再有鑽石、手錶,多半是炒出來的。就跟某些畫家的畫一樣,想要讓自己的畫值錢,先左手倒右手,再右手倒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