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不還有我哥在嘛,天塌了有我哥頂著。非得讓我去上那個破班,天天都要打卡,有一天晚到了十分鐘,扣我一百塊錢!”方知明怒道。
他很久沒見陸恪了,看到陸恪就關不住話匣子。
“你們方家不養閑人,給你發工資都不錯了,還挑。”陸恪漫不經心道。
相較於方知明有哥哥在前面頂著,過得輕松愜意,陸恪就沒他那麼悠閑。陸家出了事,陸恪是一定要上去頂著的。
“也是,”方知明想了一下,欣然接受,“我爸還是愛我的。”
陸恪將頭盔放在桌上,他把手機拿出來,低頭看訊息。
一個小時之前給千述發的訊息,千述現在也沒回,估計在工作,沒看手機。千述很忙,只有抽空的時候,才會回複陸恪的訊息。
以前陸恪還因為這件事跟她鬧,後來發現鬧也沒用,已經被迫接受了。
陸恪又在低頭給千述發一些沒有營養的,零碎的廢話。他低著頭,因為熱把衣服最上面的扣子解開了一顆,露出鎖骨弧線。
方知明在旁邊喝水,他剛擰開瓶蓋,目光就凝在陸恪白皙的脖頸上。然後上前,問道:“陸哥,你脖子上的是什麼?”
陸恪眼都沒抬,還在打字,隨口道:“吻痕。”
“......!!!”方知明。
“吻痕?!”方知明震驚道,“你談戀愛了?你能接受跟別人談戀愛了嗎?!”
真的不怪方知明這麼驚訝,這四年陸恪是怎麼過的,方知明一點一滴的看在眼裡的。
當時方知明陪陸恪從醫院偷跑出來,來s市找千述,結局大家也知道,並沒有太美好。
陸恪回了a市就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他手術沒恢複好是一方面,情緒起伏太大是另一方面,因此在醫院又呆了半個月。
方知明那個時候就後悔了,不應該幫陸恪去s市找千述的,否則他不會病這麼嚴重。
只是後來,陸恪病好從醫院回來以後,整個人就平靜了很多,準確來說是沉默。
他表面看起來是很正常的,能夠交談聊天,叫他出去玩他也答應。但方知明就是覺得很不對,陸恪太蔫了。
像是生命力被逐漸抽取的人偶,空有外表,但是裡面的芯子是空的。
是有一次,方知明給陸恪打電話,響了一分鐘對面都沒接。方知明心裡就有點慌,去雲棲禦庭找他。
按響門鈴後,很快就有人來開門,方知明心下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來了?”陸恪站在門邊問道。
不知道是光線原因,還是因為別的,方知明覺得陸恪的唇太白了,白得沒有血色。
“陸哥,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我來看看你。”方知明道。
“哦,我剛剛沒看手機,進來吧。”陸恪有氣無力的回答。
方知明跟著陸恪進了客廳。那個時候是深秋,快要冬天的樣子,a市的溫度已經很低了,總之大家都穿上了長袖,怕冷的估計都套上了羽絨服。
但是在家裡,陸恪只穿了一件單衣。
方知明走在陸恪身後,很突然的,方知明看到了地上的血跡。
一滴,一滴,方知明沿著滴落的方向往上看。鮮血是從陸恪的衣袖裡面流出來,蜿蜒到手背,再沿著指尖滴落下來的。
“陸哥!”方知明悚然大驚,他上去一把握住陸恪的手,焦急道,“陸哥,你手流血了!”
他把陸恪的衣袖推上去,才發現陸恪手臂上有很多的劃痕。有些已經癒合成了白色的疤痕,有些才剛剛結痂,有些而最新的一條,還在流著鮮血。
“陸哥,你怎麼……”方知明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