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去換了幹淨衣服,洗漱一下就往法庭趕去,今天週一,跟賀誠軍開庭。
庭上的事很難一一說清。
只不過當賀誠軍看到千述時,立即火冒三丈,怒目而視。他猛的站起身,隔著原告與被告的距離,大罵千述是白眼狼。
“當初若不是我簽字同意,收養了你,千述,你以為你能有今天的出息?你甚至是一個連姓都沒有的孤兒!”
“你現在反過來搞我?!白養了你這麼多年,還不如養一條狗,狗都懂得知恩圖報!早知你如此歹毒,就應該讓你爛在福利院!”
賀誠軍情緒激動,罵得臉紅脖子粗。
千述只是很沉默的聽著,沒有任何反駁。她其實沒什麼力氣跟賀誠軍開啟罵戰。
她現在太累了。
“肅靜!”
法官在上面制止賀誠軍沖動的行為,語氣嚴厲。
“法庭是莊嚴的場所,請被告人控制情緒,否則將以擾亂法庭秩序處理。”
庭審很順利的結束了,因為千述這方證據鏈完整,證據充分。
最後賀誠軍以職務侵佔罪,並且多次侵佔,從重處理,判處十年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他失去了所有,過往的權勢地位,已成泡影。
從法院出來的時候,天氣仍舊特別差。烏雲陰沉沉的壓在天上,無端的讓人覺得壓抑,鬱郁寡歡。
蔣嶼很擔心千述的情況,因為她現在看起來實在不太好。
“你昨晚……算了,直接送你回去休息。”蔣嶼看向千述,他想問昨晚發生了什麼,又沒問。
千述坐在車上,沉默的看著窗外。蔣嶼也沒說話,抿著唇看向前方。
有太多的話,太多的問題憋在蔣嶼心裡。但是千述不想說,蔣嶼就一句也沒問。
半路車行駛在高架橋上,很神奇的是,天開始漸漸放晴了。
陽光很困難的穿過雲層的縫隙,灑下一束束光輝。這光芒不是溫柔的傾瀉,而是帶著某種近乎暴烈的穿透力。
金色的,神聖的陽光,灑落在城市。
千述呆愣的看著,許久。
“千述。”紅燈的時候,車停了下來,蔣嶼轉頭看她。
“嗯?”千述回過神來。
蔣嶼勾唇一笑,彎著眼眸,很溫和的笑:“千述,以後離開了a市也要常聯系。”
千述怔了一下,點頭道:“好。”
綠燈亮起,車輛又開始向前賓士,向嶄新的生活賓士。
……
手機裡又響起了鈴聲,距離手術那晚,已經是第五天了。
整個世界都好像變了許多,煥然一新。今天a市天氣特別好,陽光明媚,微風徐徐,綠意盎然。
陸恪聽著耳邊的鈴聲,心髒控制不住的開始縮緊。他垂著頭,沉默的盯著被子的花紋。
良久,那邊終於接了。
“喂?”是千述的聲音,幹淨利落。
陸恪的呼吸一下子就變了,沒說話,眼淚很容易就漫了上來,模糊了他的視線。
千述聽到手機裡有些沉重的呼吸聲,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