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徐院長就進了手術室內。
走廊又恢複了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手術室外,陸淩風不停的走來走去,一刻也沒辦法停下來,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時謹也陪在一旁不說話。
千述垂著眼眸,面色有些空白,她一直都站在手術室外面,甚至沒有去坐一下。千述手上的血還沒來得及洗,變成暗淡的紅褐色。
滿手的血,看著有些駭人。
陸淩風突然快步走到千述面前,他神情憤怒,甚至有些猙獰:
“千述,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你會離開他,你看看現在變成什麼樣,你看看……”
陸淩風急得話都說不下去了。
他不僅僅是生氣,還有作為父親的著急,擔憂,恐慌,害怕,很多種情緒雜糅在一起,形成了現在的坐立不安。
千述抿著唇,沒有為自己解釋,垂著的指尖卻在細密的顫抖。
時謹來拉陸淩風,勸道:“老陸,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事情已經發生了,安靜等手術結果吧。”
手術棘手,到了淩晨一兩點還沒結束,快5個小時了,時間好像突然變得緩慢。
走廊變得更加沉默,夜很深,很冷,就好像要冷進人的骨頭縫裡。
......
天快亮的時候,天空呈現霧濛濛的灰白色。
今天也是一個壞天氣,很陰沉。
手術室的門開啟,徐院長出來的時候,三個人都同時走上前去,神色緊張的看著她。
徐院長笑道:“手術很成功,腺體暫時保住了。”
話音落下,陸淩風心裡的大石頭落地。
“手術成功就好,成功就好!”陸淩風臉上的表情很滑稽,哭也不是,笑也笑不出來。
徐院長繼續道:“後續還需要繼續觀察,不清楚是否會有後遺症。病人沒有蘇醒,需要住在重症監護室,清醒以後,再轉到普通病房。”
“那我們能去探望嗎?”時謹問道。
“不可以進去,只能透過重症監護室外的玻璃看幾眼。”徐院長搖頭道。
時謹和陸淩風跟徐院長交流了很多,全是關於陸恪後續的問題,千述都沒再管了。
聽到手術成功以後,千述才有靈魂不再漂浮的劫後餘生感。她重重的喘了口氣,很慢很慢的扶著椅子坐下,
千述清瘦,在空蕩的走廊裡,身影更顯單薄。
她微微攤開自己的手,愣愣的看著。
手上全是暗紅的血,到現在她好像還能感受到鮮血的溫熱,腥黏。
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阻止血液從陸恪的身體裡流失,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惶恐又無措。
......
心電監護儀發出很規律的“滴滴”聲,病房裡很靜,靜到讓人的心裡發慌。
陸恪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今天竟然是個好天氣,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地板上,清透幹淨。
他已經昏迷三天了。
其實手術出來後的第二天下午,陸恪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醫生護士很快就給他做檢查,記錄他的身體資料。
但是陸恪太累了,累得沒有再次睜開眼的力氣,又暈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他人回到了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