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述垂著眼眸,眸底黑黑沉沉,像是冰冷的深淵。
還不夠,千述不僅要從賀誠軍手裡搶回千言,還要讓賀誠軍受到法律制裁,一輩子再難翻身。
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
“你說得對,賀誠軍那裡不好查,就從他兒子那裡入手。倒真的摸到了一些賀誠軍曾經挪用公司資産的線索,我已經發你郵箱了。”
這家餐廳是蔣嶼經常來吃的,離千述下班的地方不遠,所以蔣嶼把兩個人見面的地方約在了這兒。
千述吃了口面前的甜品,覺得有點甜膩,就把勺子放下。蔣嶼和她吃的同一款甜品,都是絲絨蛋糕,蔣嶼就接受良好。
“你速度還挺快嘛,我還以為得再過幾個月才會有線索。”蔣嶼回道。
千述籌謀的計劃,蔣嶼在其中幫助了不少。他本身就是金融律師,十分擅長處理這些案子,給千述出了不少主意。
“不過千述,你這樣做其實是在釜底抽薪,到時候股東紛紛拋售股票,你有那麼多錢收回來嗎?”蔣嶼問道。
在蔣嶼印象裡,千述讀書都要自己出去兼職賺生活費,哪裡有麼多錢去抄底。
“我媽媽留下的。”千述語氣變得有些淡。
千述又想到她第一次看到那封信。
在此之前千述雖說對賀誠軍沒什麼感情,但還算是聽話。畢竟正如賀誠軍所說,領養需要伴侶雙方簽字。
如果賀誠軍不肯簽字,千述不可能被領養。
就是因為這一層恩情,千述聽了這麼多年話。
但是千朝那封信撕破了所有的偽裝。
她在信裡寫了賀誠軍不斷利用公司債務來轉移財産,從公司專案中抽回扣,損害公司利益,養外面的情人和私生子。
哪怕婚前,千朝就簽署了財産協議,保護資産。但是也沒防住賀誠軍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家行為。
賀誠軍不愧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腦子很精明,只是沒用到正途上。
除此之外,千朝還給千述留了一筆遺産。千朝不確定自己去世以後,千述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所以千朝給千述留了一筆資産,這筆錢可以讓千述這輩子都不愁吃穿。
這封信千朝甚至沒有力氣交給千述,還是囑託家裡的薛姨,讓她務必要交給千述。薛姨經常去醫院照顧千朝,就把信放到了千述最常讀的書裡。
後面千朝猝不及防的去世,家裡一團亂麻,薛姨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所以這封信塵封了很多年,才第一次被千述開啟。
“你能把股票收回來就行。”蔣嶼瞭然道。
“屆時賀誠軍決策失敗,資金鏈斷裂,他會被踢出董事會。董事紛紛拋售股票,我們再趁機抄底。同時起訴賀誠軍曾經侵吞公司資産,兩面夾擊,他肯定免不了牢獄之災。”
“陸氏這次確實是幫了我們大忙了,省了很多功夫。”蔣嶼感嘆道。
千述斂著眼睫,眉眼平靜:“嗯,是的。”
兩人商談了一會兒,時間匆匆而過。
“我開車送你回去吧,現在有點晚了。”門口,蔣嶼看著亮起的路燈,提議道。
他們下班的時候約的,沒聊多久天就黑了,現在已經晚上8點了。
千述展示了一下手機頁面,道:“不用,我打了車。”
“行,你路上注意安全。”蔣嶼點頭,溫和道。
蔣嶼陪千述等車,兩人站在路邊,燈光把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