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述坐上地鐵的時候,手機振動,開啟手機看到是時謹給她發了兩條微信。
時謹:千述老師,今天下午陸昱辰要跟他爸爸去天文館,就不用補課了。
時謹:因為是臨時起意,很抱歉這麼晚才通知到你。今天也算上課時吧,辛苦。
現在是下午一點,不是上班高峰期所以地鐵很空。千述住的地方是在吳宜區,坐地鐵到南安區要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今天下午本來是要過去補課兩個小時,從下午三點到五點結束。
現在突然收到訊息說取消補課,千述一時間有點迷茫,沒了方向,不知道要去哪裡。
地鐵三三兩兩的坐著人,千述垂眼看著手機,良久才回複道“好的。”
千述在外面呆了很久,準確來說是遊蕩吧,漫無目的的遊蕩在a市的街頭。
她很少有這樣腦子徹底放空的時候,不考慮未來,不考慮下一步做什麼,就單純跟著人流走在街道上。
大多數時候,千述總是沉默的觀察著周圍,注意著身邊人的情緒。她是一個很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是內心防禦厚重的表現。
a市是一個很喜歡梧桐的城市,尤其是老城區這邊,幾乎處處種著梧桐。夏天的時候,綠油油一片,充滿生機。
街道的盡頭是一個公園,千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就是安靜的坐著。她既不玩手機,也不看書,就這樣呆坐著。
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公園裡有很多人,有打太極的,有跑步健身的,也有一家老小在散步的,安逸閑適。
千述面前跑過一個小女孩,看著年齡特別小,也就一歲多才會走路不久,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可愛極了。
千述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小孩身上。
小女孩追著前面的博美,又追不上,著急,嘴裡一直嘟囔著“狗狗,狗狗……”,父母笑眯眯的跟在她的身後,隨時注意著她的情況。
因為走太急了,小孩子撲騰一下摔倒在地,整個人趴在地上。小孩沒哭,倒是把她父親心疼壞了,連忙上去想要把她抱起來。
媽媽一把按住爸爸的手,淡定道:“小孩子摔跤是常有的事,做大人的也不能一輩子跟在身邊。這次摔倒了你能扶,以後摔倒了,難道次次你都能扶嗎?
“要讓他們學會自己站起來。”
隨後女人蹲下身,張開雙臂,微笑著鼓勵:“乖寶,來,堅強的站起來,到媽媽這裡來。”
女人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身上彷彿有光暈籠罩著,這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溫柔,作為母親的溫柔。
千述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們,她看著那個小女孩掙紮起身,撲向媽媽懷裡。她看著女人摸摸小孩的頭,誇她真棒。
很難形容這一刻千述心中的感覺,她就像是突然被燙到一般,迅速收回自己的視線,垂首看著褲子上的褶皺。
然後長久長久的沉默。
……
日落西山,月上枝頭,街道上的路燈已經開啟,夜晚來臨。
千述回到家的時候,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那個高大的身影。千述腳步頓了一下,又面不改色的走過去:“父親。”
賀誠軍放下手裡的《資本論》,抬起頭來看著千述,應了聲:“回來了。”
賀誠軍是個apha,不僅高大健壯,還有一副好皮囊。哪怕年過四十,仍舊保持著好身材,往他身上撲的oega不知凡幾。
“聽你薛姨說,你今天上午回來的?”賀誠軍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