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會笑著說,“你現在就是一小屁孩,能明白什麼是喜歡嗎?”
“算了,”繼而又用非常嫌棄的語氣道,“我和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孩談這些幹什麼。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要是敢談戀愛,我第一個給你拆散。”
“行了,快去練琴吧。”
趙文青的鋼琴課,每週六下午有兩個半小時。有時候,蔣延慶會抽空陪兄弟出去鬼混一下,然後在她快要下課的時間段趕回來。
確保她出教室的門時,能夠及時看見自己。
不過大多數時候,蔣延慶都是老老實實待在一樓的休息區等待。有時困了,就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太過無聊的時候,就會從身後的書架抽出一本鋼琴譜看看。
一樓的招待廳,正中央擺著一架黑色的鋼琴。不過和沈誦蘭特地給趙文青買下的那臺斯坦威相比,音質與音色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他對鋼琴不太感興趣,不過早前也學過樂理知識。聽趙文青彈琴,是一種視聽級別的享受。
此刻有點閑的沒事,挪動位置,坐到鋼琴前。憑著記憶,彈了一首肖邦的夜曲。只不過彈到一半,妹妹結束了今天的課程,已經走了出來。
蔣延慶停下手,起身朝趙文青走過去,接過她身上的小包,“今天學得怎麼樣?”
“剛才哥哥彈的那首,你聽到了嗎?”他笑著問,“和妹妹比起來,應該沒差太多吧?”
“嗯。”
“不過我覺得和你比起來,應該還是差遠了。”他往前走,“因為你今天又進步了一點。”
“走吧,好好犒勞一下咱們未來的鋼琴家。”
“那我今天想吃烤肉。”
趙文青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那天,夕陽下山得格外早,天色昏沉一片,溫和的餘暉灑在大理石面上,像是水面上的粼粼波光。
她細數著自己的諸多要求。
蔣延慶回身看她,“行,一百個要求我也給你慢慢滿足。只要你還吃得下。”
“哈哈!”
趙文青大笑出聲,“這可是你答應的,不許反悔。”
每次補習放學,看見的永遠是蔣延慶那張溫和帶笑的臉,帶她去吃想吃的。好像在他眼中,自己的一點小進步都是大進步。
他毫不吝嗇地誇贊自己的進步。盡管三兩句之後,又會繞到他自己身上,不忘誇贊誇贊他自己的功勞。
如果說小學那段“早戀”是子虛烏有、捏造的事,那麼在躁動的青春期,便是情感的滋生。
可人得到太多,就會變得患得患失。
趙文青看著眼前人,蔣延慶這話現在聽起來,還有點酸溜溜的。
“是。”她輕輕翻身,笑著回應他,“你說得有道理。”
可事實上,早在很久以前,她便清楚了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
或許那時的自己分不清喜歡與好感,但她知道,她只想長久地待在蔣延慶的身邊。
現在回想,自己人生中真正的早戀,其實是一場對他的單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