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少欽託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說得這麼正能量的,要不是我知道你什麼秉性,還真的要被你這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給騙了。”
“當然,既然你這樣說,肯定是對你的人生規劃進行了新一輪的調整。”
他將作業從抽屜抽出,長手往蔣珈禾桌面一探,在她眼皮子底下,順帶著替她也把作業遞給了一旁來收作業的學委,“說說吧。我洗耳恭聽。”
“我打算請家教,給我一對一補習一下物理。”蔣珈禾雖然有點嘆息,但說後邊這話的時候,不免得意起來,“我的物理成績要是起來了,那我可就是六邊形戰士了。”
“是嗎?”
宗少欽挑了挑眉,“那你眼前不正好有個現成的。”
“誰啊?”她故作不知,抬手撐開自己的眼皮,左右看兩圈,“在哪兒呢?我怎麼都沒看見?”
“我週末去你家,或者你來我家,我給你補。”宗少欽固定住她的腦袋,讓她的視線直視著自己。
湊近一點,右眼尾的那顆淚痣清晰落於蔣珈禾的眼底。
眼尾勾著一叢笑,“怎麼樣?還是不收你錢的那種。”
“走開。”
“切。”蔣珈禾後腦勺往後一仰,嘴硬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其實是在間接同我炫耀。像這種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吧。”
“我先前已經給我爸提過這事了。”說到這兒,她的語氣還頗有點傲嬌,同時也有點兒心虛,“他行動力強,已經給我物色了好幾個了。”
“喲~”宗少欽聽完,捕捉關鍵詞,極為欠揍地學著她之前的語氣,“物色了好幾個~”
蔣珈禾氣急敗壞地捶了他好幾下。
蔣延慶執行力的確如同蔣珈禾話中的那般高效。在她主動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轉天便聯絡好了幾個資歷高深、專攻於該學科的名師。
只等她定好時間,對方便可上門試課。
但這裡面難搞定的就在於,聘請過來的那些老師,不是被她評價上課語調太過催眠,讓人昏昏欲睡,就是講授的知識點太過深奧、以至於讓人難以跟上。
總之各種五花八門的理由。來這兒的老師,沒一個能夠授滿三節課。
如果不是瞭解女兒的性格,趙文青有那麼一刻,都要懷疑女兒在逗他們玩。
“蔣延慶,你覺得這次怎麼樣?”趙文青同蔣延慶站在二樓書房外,看了一眼裡頭的場景。在女兒的視線落過來前,挪開了步子。
兩人往樓下走著。
蔣延慶見她始終放不下心,“別擔心。”他將人攬進自己的懷中,寬大的手掌輕輕拍了拍趙文青的肩頭,“既然珈禾提了這件事,心裡頭肯定是有主意的。”
“全國優秀的物理老師還是挺多的。這個不合適,我們換一個就是了。總能找到適合她的教學方法。”
“但願吧。”
“反正,我這次可是把我朋友請來了。”趙文青心事重重,“要是她也說不行,我是真沒轍了。”
“到時候我來處理。”
蔣延慶捏了捏趙文青的肩膀,兩人走下旋步梯。
剛走到客廳的沙發,他接了一通電話,去到書房,臨時同海外分公司管理層開了一場簡短的跨國會議。
趙文青沒想好幹什麼,就坐在沙發上,開啟了投影儀。
幕布上場景不斷變化,她心裡看得沒滋沒味,等待的時間裡,總有塊石頭一直墜著。
這塊石頭,在好友從二樓下來的時候,越來約趨近於地面。
兩人曾是同行。當年辦公室隔得並不遠,關系不錯,時常一塊兒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