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能看到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無論是處理張恒生,還是這次煙花秀,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事,他既不想用孩子綁架她,也不想用道德束縛她。
他希望她好,希望她開心,是他的事情。
他愛她,她是自由的。
好在昨天已經把行李收拾了一半,今天雖然不至於手忙腳亂,但畢竟還帶了兩個孩子,時間上仍然是不夠寬裕。
糖豆上車就睡,賀瓷帶著她繞到賀苑家裡接上了陳以蓓。
車子開出去不到十五分鐘,見小姑娘欲言又止地偷瞄自己好幾次,賀瓷失笑,摟著她的肩膀,伸手撥了撥她的小臉蛋,問道:“蓓蓓,怎麼了?”
之前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賀苑的這兩個孩子,覺得這麼小的孩子會很難理解這樣的身份轉變。
但大概是因為他們先朝著她跨了一步,所以現在面對陳以蓓,遠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難接受。
“好久沒看到姐姐了,”陳以蓓的臉頰貼著她的手臂,“好想姐姐噢。”
乍一聽到這個稱呼還是有點你不適應的,賀瓷的呼吸都亂了兩拍,她的聲音帶上些不易察覺的緊張:“你的媽媽和爸爸,是怎樣和你說的?”
陳以蓓眨著撲閃的大眼睛,說道:“媽媽說,小姨其實也是媽媽的寶貝,所以我們應該要叫姐姐。”
旁邊還有一個在睡覺的小寶寶,她撅著嘴巴小聲問道:“姐姐,你和媽媽吵架了嗎?你好久都沒回家了,爸爸昨天做了好多好多你愛吃的菜,但是你都沒回來。”
賀瓷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沒有。”
“可是媽媽好幾次喝醉酒回來,都抱著你的照片在哭,好難過好難過的樣子。”陳以蓓晃了晃賀瓷的手,聲音漸漸帶上些哭腔,“不要吵架好不好,我害怕……”
賀瓷頓覺車內沉悶的空氣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她好想開窗透氣,但糖豆還在睡覺。
她安慰著小朋友:“真的沒吵架,只是大人們總是會有意見不一致的地方,不是在吵架,你的爸爸媽媽。
陳以蓓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委委屈屈地“嗯”了一聲,還叮囑賀瓷以後要多多回家陪她玩。
小孩子並不能明白大人之間複雜的關系和情感。
她不懂為明明就是更加親近的關系,賀瓷為什麼還和家裡更加疏遠了。
陳以蓓很乖,還會牽著睡得迷糊糊的糖豆。
這讓賀瓷不至於手忙腳亂。
這還是賀瓷頭一回在飛機上跨年,手機不斷有朋友們的訊息進來,但她卻沒有什麼跨年的心情。
耳邊一直縈繞著陳以蓓剛才的話,像是有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頭。
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痛苦啊。
直到耳邊傳來了陣陣驚呼。
賀瓷扭頭,在舷窗外看見了她此生見過的最美的煙火。
飛機的高度還在拉昇,他們很清晰地看到了那場絢爛的煙花。
金色的箭矢拖著長尾沖向天際,火樹銀花綻放在港口上空。
在令人驚嘆的美景面前,賀瓷短暫地忘記了心中的陰霾。
人們在互道新年快樂。
機翼劃過萬家燈火,沖上了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