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後,她也漸漸學會了一個人消化那些負面情緒,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後來遇到了裴寂,她也曾因為因為學業的壓力在他的懷裡大哭過。
再後來二人分道揚鑣,她沒再遇到能夠讓她毫無顧慮地傾倒垃圾情緒的人。
她人生的前二十五年裡,似乎一直在不斷失去又重新獲得。
聽她這麼說,祁和昶放心了些,像普通長輩一般關心起賀瓷最近的工作和生活:“離職手續辦得怎樣?”
自從上次遭到賀瓷的拒絕之後,他便沒有再提讓她去他名下的公司。
祁和昶問什麼,賀瓷便答什麼:“嗯,都挺順利的,下週回公司之後交接一下工作,就可以離職了。”
沒說幾句話,包廂的門被再次推開,裴寂走了進來。
賀瓷的視線下意識被這動靜所吸引過去,觸碰到裴寂那雙很淡很淡的眸子之後,又移開了目光。
“祁總,楊總。”
將賀瓷飛快挪開眸子的模樣盡收眼底,裴寂心底一痛,他的視線在包廂裡掃了一圈,朝著賀瓷身邊唯一的空位走去。
餘光裡,瞥見他離自己越來愈近,賀瓷低頭輕輕晃了晃茶杯,咬牙不讓自己的眼底流露出一點情緒的波動。
昨晚看到的那些和他的體溫彷彿都是一場夢,夢醒後他們還是在各自冷靜中。
裴寂將大衣搭在椅背上,落座後,解開西裝底部的紐扣。
見大家都到齊了,祁和昶叫一旁的工作人員將他帶來的兩瓶酒開啟,對裴寂說道:“裴寂啊,今天和我一起喝上兩杯?我記得你在美國的時候酒量就不錯。”
他的語氣聽上去很熱絡,完全是一種岳丈見女婿的架勢。
賀瓷不知道祁和昶對她和裴寂之間的事情知道多少,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賀苑沒有和他多說。
昨晚喝成那樣,夏餘馥聽到還要喝酒,臉色微變。
倒是裴寂,面不改色地說了聲好,也不知道是誰上週剛因胃潰瘍住院。
“別喝酒了吧,酒喝多了傷身,”賀瓷開口道,“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楊總還在說您最近體檢血脂偏高。”
第一次被女兒關心身體,祁和昶幾乎是要被哄得找不著北,他很聽賀瓷的話,連忙讓人把桌上的酒水都撤了。
夏餘馥和楊乃心都是在商務酒局中很健談的人,二人一直在聊兩家的合作。
祁和昶並不關心西達和k的事情,他只關心賀瓷,就連賀瓷皺了一下眉頭,他都要問賀瓷是不是覺得菜不好吃了。
一旁的祁和昶想要和她多聊幾句,但賀瓷卻有些心不在焉,聽著裴寂偶爾同夏餘馥和楊乃心說上幾句生意場上的事情。
賀瓷明顯能感覺到,他似乎在刻意與自己拉開距離一般。
放在之前,她遭遇了這種事情,別說見面了還沒有表示,裴寂必定會第一時間關心她的。
賀瓷的心裡有些茫然。
她昨天翻到的是三年前的東西,三年前裴寂對自己的情感的宣洩,那現在呢?
他們之間折騰了這麼久,這份感情在裴寂心裡,是不是已經變質了?
昨晚沒睡幾個小時,今天白天的事情又讓她的神經高度緊繃,現在只覺得恍惚,原本想倒點湯,但手上沒拿穩,裝著功夫湯的茶壺從手上脫落。
茶壺碎在了腳邊,湯漬灑在裴寂挺括的西褲褲腿上,留下了很深的汙漬。
“啪”的一聲響。
包廂裡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