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nove.bd，賀瓷心緒紛雜，最終回了他一個【好】。
午休時間等在樓下的依舊是上次在醫院見過的那個司機，他們驅車前往一個飯店。
賀瓷有印象，這個飯店也是祁和昶的産業。
飯店的檔次很高，消費的門檻也高，一般接待的都是高規格的商務宴請，賀瓷之前和夏餘馥來過一次。
司機把她帶到包廂門口就離開了，賀瓷推開門，看見祁和昶正在親自佈菜。
聽見門外有動靜，他回過頭，沖著賀瓷揚眉道：“小瓷來了？快坐下。”
賀瓷頷首打招呼：“祁總。”
像是對他在那條簡訊中稱呼的回應。
祁和昶似乎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招呼她坐下。
賀瓷掃過桌上的菜，微微蹙眉。
青椒肉絲，手撕包菜，黃燜雞，蒜香雞翅……
上個月宴請甲方的選單是賀瓷和夏總的助理一起敲定的，可是眼下這些菜品和擺盤和這個飯店的風格格格不入。祁和昶將小推車上的菜都擺上了餐桌，似乎讀懂了她眼中的疑惑，摸了摸鼻尖，解釋道：“這些都是我在後廚做的，我雖然之前沒有下過廚，但是學了一個星期，味道應該還不錯，你嘗嘗呢？”
聽她這麼說，賀瓷才注意到他那雙貼了好幾個創口貼的雙手。
上次是帶早餐，這次是做午餐。
祁和昶穿著休閑，看上去絲毫沒有百億身價的架子，此時的他看上去似乎真的就只是一個有些笨拙的父親。
拒絕的話堵在喉嚨裡說不出口，賀瓷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咬了一小口。
熟悉的味道讓她的眼眶下意識泛酸，自從賀軍華離世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這個味道了。
賀瓷從小就覺得賀軍華有一手好廚藝，每次他們來國外陪她，她必然是頓頓都要他親自下廚的。
可是現在才知道，她所留戀與不捨的，只是家的味道。
裝修典雅的偌大的包廂，僅有他們二人，顯得空蕩又冷清。
見賀瓷不語，祁和昶也嘗了一筷子，有些難安地問道：“怎麼樣？”
這十年來，人人都想要來攀附他，他很久都沒有這樣無措和不安了，渴望得到別人的肯定。
“嗯。”
賀瓷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發出了一個很輕的鼻音。
得到了她的肯定，祁和昶心裡鬆快了不少。
“我前幾天收拾之前的東西，翻到了賀叔叔之前留給我的食譜，小苑喜歡吃他燒的菜，他怕女兒離家後會想這口，說是要把自己的獨創秘訣給我，只是後來……”
只是後來沒有機會了。
吃得差不多了，賀瓷擱了筷子，問道：“那封郵件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發那些東西給我？”
問清楚這件事是她來見他的主要原因。
“上回你出院後，我和你媽媽……”祁和昶頓了頓，改口道，“我和小苑見了一面，她說你打算從西達辭職，還準備買房，我就想能不能幫到你。
“我名下的企業，你想去哪裡都行，還有房子……你上次去的那個臨湖別墅，你喜歡嗎？我把那套房子給你，好嗎？如果你不喜歡那套的話，我在京西還有其他的房産，隨便你……”
“祁總，”賀瓷打斷了他的話，“上次在醫院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不需要您的這些東西。”
再次被她拒絕，祁和昶的聲音有些侷促：“雖然你不想要，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我希望你的生活能夠輕鬆一些。
“做父母的，給孩子這些本就是天經地義，小瓷，如果我當年有選擇的機會，我也想讓你在我身邊長大。
“上次你在醫院對我說的話，我不是沒有聽見去，但我遲到了二十五年，只是想把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補償給你，你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你現在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種可能，讓我給你提供享受這個世界的底氣，好嗎？”
他的語氣中帶著哀求，眼神中褪去了上位者的銳利，帶著茫然與無措。
賀瓷抬眸，看著他鬢角的銀絲，心髒抽了下，聲音有些艱澀：“可是除了血緣關系，對我而言，您與陌生人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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