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一段婚姻,對當年選擇生下這個孩子,她從來沒有後悔過。
她和祁和昶沒有誰對不起誰,之前所經歷的都是成長的必經之路,如果不是當年祁家推了她一把,不會有現在的賀氏,她不會成為人們交口稱贊的企業家。
祁和昶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只是我希望不管以什麼身份,我也想多陪陪這個孩子,你能給我一個彌補她的機會嗎?”
剛開始看到鑒定結果的時候,他沒有一刻不想著找到賀瓷,父女團聚。
但他有什麼資格呢?他只是這孩子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賀瓷長到二十五歲,愛,時間,精力,金錢,他從未付出任何。
是賀苑承擔了所有質疑和痛苦,他沒有資格越過賀苑做任何決定。
他現在所能做的,一是彌補,二是配合。
“她已經是成年人了,我不會再幹涉她的社交。”賀苑頓了頓,“但是小瓷很聰明,你別太越界。”
“當年你……”祁和昶的聲音帶上絲哽咽,“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在你家樓下等了兩天兩夜,你都不肯下來見我,你明明可以不用一個人承擔這麼多。”
“對不起,”祁和昶說道,“我和祁家欠你們的比我原以為的多很多。”
賀苑淡笑:“我們之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我很感激你尊重我的選擇,其實我也很感激你母親當年放過我,我知道她可以查到小瓷的身世,但她卻瞞著你的父親將這個孩子留給了我。”
當年餘秀芬找到她,給她指了條明路。
今天她能懷疑這個賀瓷是老三的孩子,祁家其他人自然也能發現,作為一個母親,她理解賀苑,但祁家的其他人是不會讓祁家的孩子在外面長大的。
只有將她送到國外,離祁家越遠越好,才能將她留在母親這邊。
祁和昶知道賀苑的言下之意,過去的事便過去的了,他們現在能說的只有那個孩子。
賀瓷馬上就要回來了,他只能長話短說,挑一些要緊的事情問,
“這幾天我查了一下她的經歷,”祁和昶的眉毛擰得很深,“她車禍失憶前生了一個孩子,是誰的?”
依他的身份和手段,查到這些並不奇怪,賀苑抿了一口水,說道:“裴寂,她的女兒就是小瓷的女兒,當年她車禍失憶前他們就已經分開了,那孩子是她自己留給裴家的。”
作為一個剛生完小孩的母親,很少人會主動將孩子拱手讓給男方,祁和昶的聲音很嚴厲:“是那小子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嗎?”
賀苑搖了搖頭,道:“單就他們二人而言,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性格上的矛盾多一些,但更多是陰差陽錯。”
“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一兩句話說不清,我已經不管他們之間的事情,勸你也不要插手。”
見賀瓷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拐角處,她示意祁和昶將那張親子鑒定書收起來。
賀瓷靠在洗手間的隔間裡給裴寂發訊息。
【我們吃完了,你現在可以去我家了,到時候見。】
【不過我好像又壞事了,小醜.jpg】
【今天碰到祁和昶來找我姐,我腦子一抽,順口就邀請他和我們一起吃飯。】
【但我似乎把兩個冤家聚在一起了,這頓飯讓我消化不良。】
裴寂訊息回得很快【他說了什麼嗎?】
賀瓷見到這句話,只覺得熟悉,當天在祁家見到祁和昶夫婦後,祁嘉馨也問她三叔有沒有和她說什麼。
【沒啊,他們倆都不怎麼說話,只有我一個人在說,口幹舌燥。】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賀瓷順便去結賬,卻被告知同行的那位男士已經付過帳。
賀瓷走到祁和昶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祁先生,讓您破費了,今天本來說好是我請客的。”
祁和昶笑道:“下次吧,下次你再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