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擔心賀苑看到他會不高興,賀瓷連忙摁住了裴寂的手,“沒幾步路,我自己去就好。”
離開之前得跟主人打聲招呼,但祁嘉馨不知什麼時候離了席,賀瓷在別墅裡轉悠了一圈,都沒見到她的身影,倒是在門口碰到了祁嘉義。
嘴角勾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賀瓷對他說道:“今天謝謝你們的招待,我有事先走了。”
祁嘉義一隻手拿著一個紅酒杯,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他朝著賀瓷的身後看了兩眼,問道:“你一個人嗎?不需要我安排輛車送你回去?”
賀瓷婉拒道:“謝謝,不過我家人已經到門口了。”
祁嘉義的眸光閃了閃,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的櫃子上,說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賀瓷正好有點事要問他,便沒有再拒絕。
兩人並肩走在庭院的小徑上,賀瓷斟酌著開口:“您曾經說我像一個故人,我能冒昧問問是誰嗎?”
祁嘉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視線看向前方。
賀瓷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賀苑。
賀苑穿著一件長款大衣,門口的壁燈映出了她臉上嚴肅的神色。
賀瓷喊了一聲姐姐,拎著裙擺小跑到賀苑的身邊,“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叫司機來就好了呀。”
賀苑沒說話,只是一直盯著賀瓷的臉色瞧,見她面色無異,一顆高高懸起的心髒才放了下來。
祁嘉義慢悠悠地在姐妹二人身前站定,開口道:“賀苑姐,好久不見了。”
賀苑看了他一眼,神情莫辨。
她將車鑰匙扔給了賀瓷,“你先去車上等著,我和祁嘉義說會兒話。”
盡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賀瓷還是接過她手中的車鑰匙,點點頭,向停車處走去。
看來祁嘉義認識的人是姐姐,難怪說她像故人,
直接說就好了,何必故弄玄虛,賀瓷有些無奈。
不過他們之間的氛圍確實挺奇怪的,她很少看見賀苑在外人面前露出這種劍拔弩張的神情。
這麼想著,她忍不住回頭望去,卻見那兩人都盯著自己瞧。
她連忙回過頭,匆匆離開。
待到賀瓷徹底離開視線範圍內,賀苑往外走了段距離,離祁家更遠了些。
祁嘉義跟在她的身後,看著沉默的賀苑,開口道:“您曾經說過再也不會回來了。”
賀苑平靜地回視著他:“我今天是來接我妹妹的,沒想到你們認識。
“其實你有問題可以直接來問我,不用像現在這樣費盡心思接近她。”
“真的只是妹妹嗎?”祁嘉義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地問出了困擾他許久的問題,“賀瓷是您的妹妹還是我的妹妹?
“當年我發現您懷孕了,您說這是給叔叔的生日驚喜,讓我暫時保密,離婚後您告訴我孩子已經被您拿掉了,還讓我不要再期待弟弟妹妹的出生。”
他略微泛紅的眼眶被夜色掩藏,聲音聽上去很難過,“你們分開之後的那幾年,叔叔他過得很不好,我是真的以為那孩子沒了,所以這些年才從未向小叔提起過,不想讓他更加痛苦,結果在這件事情裡,我是幫兇嗎?”
“當年的那個孩子確實被我打掉了,賀瓷的生日在十一月份,是我和祁和昶離婚後,我父母懷上的小女兒。”
賀苑的聲線很平穩,“這件事情你奶奶二十年前已經找過我求證,你現在還要來質疑嗎?需要我拿她的出生證明給你看嗎?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和你叔叔分開二十多年,現在已經各自有了家庭。當年你雖然年齡小,但我和祁家是誰愧對於誰,想必你也清楚。”
周圍光線很暗,賀苑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依舊能聽到他壓抑著的沉重的呼吸聲,腦海裡浮現出他小時候的樣子,心軟了些。
“嘉義,你曾經說過,比起當你爸爸媽媽的兒子,你更想當小叔小嬸的孩子,雖然童言無忌,但我知道,你曾經很親近我,我的父母已經離開了,妹妹是我現在很想要保護的人。
“看在我們之前的交情上,我希望你也不要再因為這種莫須有的事情,來打擾我很珍惜的家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