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苑今晚回來，想到自己的審判倒計時，賀瓷沒有什麼胃口，瓷碗中的粥味道再鮮美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雨珠噼裡啪啦地敲打著落地窗，她的視線被窗外越來越大的雨勢吸引。
見她在瞧窗外的雨，管家很快就換了話題，說道：“裴總還叮囑我，您可以等雨勢小了之後再離開。”
聽見她這樣說，賀瓷稍微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裴寂還會記得安排自己。
賀瓷沒有推拒，現在太早了，雨這麼大她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再加上她今天還得加班，雖然住著老闆的房子，但在為公司創造價值，她這也算是問心無愧。
臨近中午，賀瓷完成了工作，見雨終於小了下來，她收拾了電腦準備離開裴家。
不告而別終究是有些無禮，可她也沒有大老闆的聯系方式，就在她盤算著要不要借管家的手機給裴寂打電話時，聽到了院子裡傳來了聲響。
她走到房間落地窗前往外看，回家的果真是裴寂。
還是昨晚那輛車，那把傘，他的懷裡抱著一個熟睡的小女孩。
裴寂的那身黑色，小朋友的那身粉色。
滿是商務氣息的車裡的兔子貼紙。
灰白黑色調的客廳裡那色彩斑瀾的玩具。
像是沙漠裡開出的一朵小花，又像是漆黑的夜幕中終於能見一顆星。
如同感受到賀瓷的視線一般，裴寂猝不及防地抬頭，他的腳步停了，兩人隔著雨幕遙遙對望。
雖然賀瓷知道裴寂大機率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還是在嘴角抿起了一抹禮貌的笑容。
先等到裴寂挪動腳步，賀瓷才拎包出了房間，她下樓的時候裴寂正巧進門。
他的女兒還在睡著，和剛才在門外一樣，戴著口罩和外套的帽子，小女孩面板白皙，睫毛又長又卷，眼皮處的面板很薄，透著血管的青紫色。
賀瓷只是下意識打量了那小朋友兩眼，就感覺到裴寂的視線釘在自己的身上，害怕惹他不快，賀瓷連忙挪開視線，對男人說道：“裴總，我先走了，昨晚謝謝您。”
“路上注意安全。”
裴寂點了點頭，和她客套了一句，他垂眸看了眼女兒，眼中的情緒讓人看不透。
“裴總再見。”
就在賀瓷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小女孩也醒了，她剛想伸手去揉眼睛，就被裴寂按住了手，身旁的育兒嫂也哄道：“寶寶別摸眼睛，咱們剛從醫院回來，還沒洗手呢。”
“裴總，我帶她去洗手吧？”
育兒嫂開了口，但父女倆都沒動，小女孩睡眼惺忪地看著賀瓷，眼睛半睜半閉，懵懵懂懂的眼神很清澈，就像是初生的小鹿的眼睛。
賀瓷知道裴寂不喜歡手下的員工太過於關注自己的孩子，她也知道自己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馬上走掉，但她的雙腿卻像是不聽使喚般的挪不動。
明明自己也不是很喜歡小孩的那種人，但見到這個孩子，她的心竟然又軟又脹。
想著昨晚她們倆被對方嚇到的經歷，賀瓷的眼中泛起點點笑意，“小朋友。”朝小女孩揮了揮手，她的語氣溫柔，“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