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自己身體裡有什麼地方在坍塌。
像經年累月在人群中築起的高牆,終於在始作俑者的輕輕一碰下,寸寸瓦解,轟然倒塌。
有一種時過境遷,塵埃落定的難言感。
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唯有清淺的呼吸聲,和偶爾的鎖鏈聲交錯在一起。
塵埃在光影中浮動。
良久的沉默後,阮嘉梨聽見腳步聲,去而複返。
接著,就像是塑膠袋撕開的聲音。
就響在她身前。
動作只有一瞬,撕裂聲極其短暫,而後被撥開,再被擱置一旁。
再然後,就是慢鵝群條斯理的衣物窸窣聲。
阮嘉梨經驗少,僅有的,不多的幾次,都是和裴時璟。
已經過去好多年,時間久遠,此刻黑色眼罩在前,反應也後知後覺。
當她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的時候,身前人冰涼的指尖已經探上了她的xue口。
翕動,收縮。
與有力,穩固。
溫熱,與涼意。
一寸不退地往裡進。
剛高潮過的xue道柔軟濕潤,翕張著歡迎長指的侵略,使其毫無阻礙地整根沒入。
阮嘉梨呼吸緊了點。
她感到他單膝跪在她身前,很近,呼吸與溫度都近在咫尺,難捱地往另一側偏了偏頭。
她很想說“沒有”。
但她心軟。
就算是賭氣,就算是對他莫名其妙的行為感到惱怒,就算是真的生氣,
她也沒有辦法對裴時璟說一句重話。
她總是不捨得他的。
從十幾歲開始就是這樣。
思緒紛飛間,長指已經在濕軟的xue裡進出了無數個來回,指腹用力抵到xue道深處,引起女孩弓起脊背,一陣痙攣。
鼻息間溢位悶哼,是呻吟被強行掐斷後的産物。
鎖鏈又開始晃動,嘩啦嘩啦,響在房間裡,將人拽入情慾深淵。
阮嘉梨看不見的地方,裴時璟垂著眼,平靜地打量著她。
明明長指在xue道裡快速進出,反複來回,手腕翻轉,一抬一收,指腹次次抵到xue壁軟肉,幾乎把水液帶出泡沫,幾乎就要晃出殘影,但他面上的神情卻淡。
裴時璟只是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以一種阮嘉梨無法抗拒的姿態,觀察她的一顰一笑,嘴唇開合的弧度,還有每一次呻吟。
好像有人將他分割成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一個專心致志而又熟練地套弄她,而另一個,帶著經年的冷漠與仇怨,遙遠地看著她的掙紮。
如果阮嘉梨能看見的話,她就能從細微的神情變化中意識到——
裴時璟也在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