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洋的腳步定在原地,從這幾秒鐘的對視裡,確定了一個事實。
方才在後門時的對視,因那視線而産生的壓迫感,並非是他的錯覺。
他彷彿被定住了一般,看著裴時璟的視線只是極其冷淡地在他身上停留了兩秒,而後又興致缺缺地偏回頭去,單手撫上方向盤。
車窗升起,冷調的單向玻璃隔絕了他的視線。
車輛重新啟動,駛過學校大門,昂貴的車標在日光下一晃,轉向提速,逐漸消失在視線裡。
朋友不明所以,望著車的影子嘖了兩聲,嘆道,“都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我們要打多少年工才能買得起邁巴赫啊?”
“誒,好巧啊,他拐的方向好像跟嘉梨回家的路一樣啊……那片兒是什麼風水寶地嗎?”
“看著一點也不像學弟,氣場太強了,哎。”
“……”
阮嘉梨下車後沒急著回家,去小區附近的公園裡散了會兒步。
她不是一個喜歡悶在家裡的人,尤其心裡思緒很亂的時候,希望出去走走。
大約慢悠悠地晃了半個小時,在草坪上逗了會兒野餐人家牽繩的金毛,跟人閑聊了幾句,感覺心緒真正平靜下來,才緩慢地往回走。
路過樓下超市,還買了點日用品和小菜,才拎著袋子走進小區。
樓道裡的聲控燈好像莫名其妙壞掉了,用力踏了幾聲也沒見亮起,仍是一片黑暗。
阮嘉梨蹙起眉,扶著身旁的欄杆,摩挲著緩慢往上。
走到家門口,放下手裡的塑膠袋,從包裡翻出鑰匙開門。
鑰匙插進鎖眼中,鎖芯轉動,發出輕微金屬碰撞的聲音,也掩蓋了一些別的聲響。
阮嘉梨毫無察覺,擰開門鎖,拉開老式防盜門,再彎身去拎地上的塑膠袋。
袋子摩擦,發出窸窣的聲音,被拎到手上,然後再度提起。
她的腰剛剛直起來,因為低血糖起得太快的眩暈還沒過,就隱約感到身後有人接近。
很奇怪的,動靜極輕,卻又帶來壓迫感的接近。
大腦中頓時警鈴大作,但還沒來得及有動作——
她的腰就被人猛地向後箍住,一隻手從身後覆上口鼻。
心跳停了一瞬,然後劇烈地在胸腔內跳動起來。
塑膠袋猛地落地,阮嘉梨在掙紮,手和腳卻都被對方輕松地制住,無法動彈分毫。
她向前伸手,微乎其微地去拉扯橫在她身前的手臂,卻依舊沒什麼作用。
覆住她口鼻的手極冷,掌心寬闊,手指修長而又有力,似乎還能從艱難的呼吸之間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味。
但沒幾秒後,她感覺大腦一片混沌。
像有什麼外力強制入侵,從呼吸中侵入,再隨著血液遍佈全身,直到逐漸失去力氣和意識。
樓梯間依舊一片黑暗,隨著掙紮漸止,又歸於一片沉寂。
17瀾38瀾只有半開的門,落在地面上的塑膠袋,還有模糊的身影停留在原地。
——
癲公上線。
都看到這裡了,應該不用我再預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