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兩邊的景色愈來愈熟悉,阮嘉梨沒忍住,出聲問道,“……一定要來這種地方嗎?”
白牆黑瓦,道路狹窄逼仄,兩旁牆皮脫落,爬山虎枯得七七八八。
“怎麼了?”林浩然回身望她。
阮嘉梨沒說話,但眉目間的猶豫很是明晰,於是林浩然頓了幾秒,瞭然道,
“不是那邊的巷子。”
“這裡面藏了許多小店,佈置和裝修都很不錯,不用擔心。”
正說著,拐過一道彎,進入另一條小路,果然就像他說的那樣,許多裝潢別致溫馨的小店面陳列在街邊,人也頗多,還有不少穿著校服的學生,很是熱鬧。
阮嘉梨略略放下心來,並對剛才的猶豫感到有些抱歉,“……不好意思。”
“沒關系。”林浩然表示理解,“特殊時期,謹慎一點好。”
阮嘉梨抿住唇,跟著他走進一家咖啡店,沒再接話。
倒不是因為謹慎。
……她只是,不太想遇到裴時璟。
“歡迎光臨,選單在桌上,有需要隨時叫我們。”
玻璃門上的風鈴作響,兩個人推門而入,在客人略多的店鋪裡環視一圈,最後在靠窗邊玻璃的木質高腳椅上坐下。
兩個人點完單,把選單遞回給服務生,阮嘉梨把書包放在一旁,切入正題。
“你有什麼想問的?”
阮嘉梨高一的時候因為長得好看,在社團招新的時候被各個社團的學長姐熱情邀約,爭相邀請她加入各類社團,以此作為所謂的“活招牌”。
但她實在對於唱歌跳舞什麼的沒有天賦,也不感興趣,所以最後挑了一個相對輕松的手工社。
既不用承包學校各類大大小小的藝術活動,也不用每次社團排練課都必須要到場,最多交幾個手工作品,實在是太輕松的任務。
當時的社長什麼都沒有做,就莫名其妙地成為了贏家,實在美滋滋,喜歡阮嘉梨得緊,於是一到高三卸任的時候,就把社長的位置留給了她。
“是這樣的,張學長說下週是剪紙課,我提前在家裡試了試。”
林浩然一邊說,一邊從書包裡拿出彩色色紙,展開,鋪在木桌上。
是一張淺藍色的色紙,已經完成了一大半,隱約能看出是幾朵玫瑰,半開的花瓣和枝葉已有雛形,刀工處理細致。
阮嘉梨驚訝了一瞬,“你這個已經做得很好了呀。”
是實話。
他挺有審美的,色紙和圖案都選得很漂亮,技藝雖然看起來有點生疏,但整體依舊很漂亮。
“是嗎?”林浩然笑了一下,“但我還是不太會處理這個花瓣轉角的地方,試了一朵,感覺馬上就要毀掉這個作品了,立刻就停手了。”
阮嘉梨被他逗笑了,接過他遞過來的剪刀,拿起色紙,演示給他看。
“真的很不錯了。這個其實也很簡單的,你就這樣疊一下,剪刀繞過去……”
“怎麼這麼多人啊。”杜峰盯著人滿為患的店鋪,邊走邊咂舌,“他們是都沒吃過飯嗎?還是好學生動腦子多,所以容易餓啊。”
旁邊人沒作聲,連眼神都沒分去一眼,外套半搭在肩上,垂眼看了眼手機。
訊息通知欄裡空空蕩蕩,沒有一條未讀訊息。
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少年頓了兩秒,熄滅螢幕,沒什麼表情地抬起眼來。
“媽呀,”杜峰盯著路邊穿著一中校服、手牽手的男生和女生,無比震驚,“你們好學生也談戀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