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宋泊嶠看她一眼,“那給你多弄點兒青菜。”
唐苒:“我覺得得吃點兒水果,柚子什麼的。”
男人笑了笑:“這季節上哪兒整柚子?菊花行不行?超市有,買來泡茶喝。”
唐苒搖搖頭:“菊花我腸胃過敏,會拉肚子。”
宋泊嶠沒再說什麼,指揮她去洗菜葉。
昨晚飛到半夜,又接連總結大會,幾乎通宵,今天他可以休息一天。
午餐兩人吃得很豐盛,飯後唐苒不想坐,在屋裡一邊晃悠消食,一邊琢磨她買的基金。
宋泊嶠收拾完廚房,見她靠在牆角一動不動地盯手機,走過去站到她身後:“幹嘛呢?”
唐苒心虛轉身,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實話實說:“上個月你的兩千塊,綠了好幾天了……”
“我在想辦法補救,你放心,實在不行用我的補給你,之前說好的,一定不讓你虧。”
不知道哪個字讓他嘴角的笑容減淡:“之前說好的,分什麼你我?”
“還是要分的。”唐苒一本正經,“你工資比我高那麼多,混在一起你能放心嗎?我只是代管,不是要你的錢,不管儲蓄還是理財,都要分清楚的。到時候萬一——”
想起來他不愛聽,唐苒適時止住:“反正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
“唐苒。”他嘴角一絲笑容也無,嗓音也沉下來,“親兄弟要明算帳,但夫妻不用。”
“還是直到現在,你依然沒把我當自己人?”
唐苒心口一跳,忙不疊搖頭:“不是……”
男人上前一步,將她徹底逼到牆角,低下頭,巨大的壓迫感襲來:“所以叫我一聲老公,很難是嗎?”
“在你眼裡,我依然只是合作夥伴?”
唐苒心裡很清楚,早就和當初不一樣了。
她懊惱自己不堅定,也覺得委屈,還要被他這麼逼問。
宋泊嶠抬起她下巴,銳利目光俘獲她眼底的脆弱和掙紮:“你還是覺得我們不會長久,隨時準備要分開?”
眼眶一陣陣湧動,她硬著頭皮,任由情緒沖破大腦,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沒錯啊,婚姻本來就說不準的,誰不要做最壞的打算?任何時候都要居安思危,未雨綢繆,不對嗎?”
“我是為你好,不想你將來人財兩空。”
宋泊嶠望著她,眸底火焰倏然熄滅:“我謝謝你為我好。”
當男人的呼吸遠離,懷抱撤開的那一刻,唐苒好像聽見心底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
伴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音,摧枯拉朽地響成一片。
然後整個世界歸於沉寂,彷彿萬物生靈都消失。
她一個人在空曠屋子的牆角,呆呆地站了很久。
這好像是結婚後第一次正面爭執,不歡而散。
其實唐苒知道,他們之間的認知差異一直存在。
她是個過分清醒的人,習慣凡事做最壞的打算,哪怕在彼此甜蜜的時候也不會斬斷後路,可宋泊嶠似乎有點……戀愛腦?
這麼說或許不準確,他們之間不存在戀愛。
他應該只是一根筋,把婚姻想得太簡單純粹,也把對方想得太善,絲毫沒有自保意識。
唐苒望著空曠的屋子嘆了一聲,有點懊惱,幹嘛要提基金的事兒,他難得休息,本來應該度過不錯的一天。
鬧成這樣,雙方都得冷靜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