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打過招呼了,今天沒人叫得走我。”男人薄唇輕啟,調子隨意而疏懶,帶著寒冬暖陽般不經意的溫度。
下巴揚了揚,看向她躲閃的手:“抽到什麼?”
唐苒急忙把兜裡的東西藏好,心虛支吾:“沒用的東西,我扔了。”
宋泊嶠稍低下頭,勾著唇,眼神莫測:“好歹我也有份兒,不給我看看再扔?”
他也有份……
兜裡的盒子被捏變形,唐苒莫名聯想到一些限制畫面,清了清嗓,強自鎮定:“扔都扔了。”
宋泊嶠笑而不語,像在欣賞她的侷促,眼神和初見時如出一轍。
那天同樣的地點,也踩著腳下這塊磚,電話裡譚喆的嗓音抱歉又決絕:“對不起唐苒,我沒有喜歡過你。”
“我心裡從始至終只有菁菁。”
“算了吧。”
寒冬臘月,她呆立在民政局門口,複盤譚喆和她交往以來的種種行為。
噓寒問暖,體貼周到,半夜接她下班,清早排隊去買她愛吃的牛肉麵……好像相見恨晚,一往情深。
原來最精湛的演員從來不在電影熒幕上。
那天宋泊嶠站在她不近不遠的距離,將她冷淡的嘲弄盡收眼底。
然後遞給她一張紙巾。
等她平靜下來,鼻尖擤得發紅,問她要不要結個婚。
被譚喆拋棄,接受陌生人求婚,那天她的人生拐了個大彎,被擰向無法預測的未來。
她問過宋泊嶠為什麼選她,對方答得漫不經心:“家裡催煩了,找個順眼的堵他們嘴。”
正好她也想找個順眼的讓奶奶安心,算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讓一讓讓一讓。”打掃地磚的阿姨坐在清潔車上,扶著方向盤大喊。
唐苒匆匆回神卻來不及躲,飛速轉動的拖布眼看要碰到她一塵不染的皮靴,忽然腰間一緊,清冽的香味和男人結實的手臂將她圍攏。
鼻尖裹卷著陌生而硬朗的氣息,心跳猝不及防地雜亂。
到底是部隊裡練出的體格,穿著衣服看不出多壯,但她的手隔著襯衫,撫觸到清晰的肌肉輪廓。
松開時,還有些意猶未盡,浮想聯翩。
她默唸幾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清心凝神,直至那人淡淡開口:“我訂了餐廳,去吃飯?”
唐苒眉頭一鬆:“好。”
新婚夫妻的第一頓飯,在人均500的花園餐廳。
唐苒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訂的,明明今早才從駐地飛過來。
這麼高檔的地方她只來過一次,相親,對方是銀行管理層,對她很滿意,唯一要求是婚後離職當主婦,自然沒談攏。
那次坐的還是大廳。
服務員領著他們到包間,兩人位,私享一片空中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