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幾日受了傷,沒有吃藥嗎?”
“區區小傷,不足掛齒,我不如你嬌貴”
眾人笑了笑,只當是尋常拌嘴,一點也不稀奇。
蘇辛從中周和。
“阿肆確實每日要吃補藥,多謝兄長掛懷”
“這梅子酒既然已經挖出來,那便坐下暢飲”
韓縝心想,原來他們兄妹二人,真的如此相像,為彼此的好在別人看來又如此明顯。關心的話,總是會以難聽的方式出現。
“梅子酒!”驚呼聲從遠門傳來。
穆丹陽快步走近。
“行之啊行之,我們不是說好了開酒時叫上我嗎?”
蘇辛還未來得及辯解,遠門還有氣鼓鼓的丞相。
“還有我們”
“小氣!”金丞相氣呼呼的走過來,放下賀禮便去逗弄他們的小孩兒蘇言了。
他們聽聞韓縝生産,今日帶來賀禮和補慰品。
一群人在這一方小院吵吵鬧鬧,也許,原本他們就該如此的。
韓縝,你怎麼又自欺欺人,沉溺在這美夢之中。
她醒了,被自己驅逐出了這個夢境。
她側頭看向身側,仔細檢視房間的擺設,夢中的世界,真是讓人流連忘返,不過是一場做了十七日的美夢。
如果曾經做那些夢,是為了逃避現實,和家人們一起有個期盼,現在她韓淩他們死了,這些夢又有什麼用呢?
韓縝起身,坐在梳妝鏡臺,當才在夢中的真切,還尚未消散。
“阿肆今日穿什麼樣的衣袍?”
她輕聲出口,模仿著夢中的蘇辛說話。
對啊,模仿出來他們就存在了,就像前段日子一樣。
“我穿淺藍色的衣袍吧”
韓縝對著鏡子,擺出天真的模樣,似是不滿意,又重新笑著說。
“我穿淺粉色好不好?”
她臉上替換成溫柔的模樣。
“好,偶爾穿鮮嫩些,好看的”
可是她怎麼模仿都不像蘇辛,這幅溫柔的樣子,更像韓諗,可夢裡沒有韓諗,是自己把她忘了。
韓縝正色,批評自己。
“你怎麼可以忘了阿姐,她那麼溫柔”
是真的好久了,她不記得阿姐的模樣,就連最後一面,都是如此慘烈,她更不想回憶起韓諗穿著嫁衣赴死。
可是她明明很早就回了都城,見過她其他模樣的,怎麼想不起來。
韓縝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還是想不起來,有些氣餒,可很快就恢複如常。
“沒關系,我來扮姐姐,把姐姐添上”
說著起身,穿上粉色的衣袍,開門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