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弦心裡一邊算著,一邊分析。
“單單我們幾個還好,一會兒到了莊子上,那麼多人,拖家帶口,老弱病殘,又該往哪裡躲?”
兆生聽了長嘆一口氣,彷彿今日就是末日了。
“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哥哥他們都安排好了一切”
都城的雨下了許久,早在下午便黑了天,鬧騰了半天,現在才酉時三刻。
晴朗的郴關城,恰是日入西土,落日餘暉。
戰事偃旗息鼓,銘澤城城牆之上,韓縝匆匆趕來。
“見過太子殿下”
穆丹陽看著趕回的韓縝,身上沾染了不少鮮血,因著又勝一場,十分驕傲又高興。
“免禮免禮”
“能親眼看到韓將軍大勝一場,真是心舒意暢”
來的路上,寧南已經告訴過韓縝都城的事情,她現在並不想閑聊。
“近日敵人不敢再犯,剛好可以送殿下回去”
穆丹陽高興的神色被換下,眼中盡是悵惘。
“陸大人前些日子傳信,說要我晚些回去,給他時間,將朝堂處理好了,我再回去”
韓縝心下了然,陸聞下手了。
“太子殿下恨他?”
穆丹陽看著遠處的落日,神情落寞,輕笑一聲。
“不恨”
“皇帝與太子,向來都是君與臣的關系,他疑心我近十載,不是沒有過算計,曾經的父子之情消磨殆盡,我又哪來的恨,又怎麼去恨”
沉靜了一瞬,他長長嘆了口氣,語氣恢複了平時的模樣,看向韓縝。
“我是真的佩服你們,頂著父母的性命,卻甘心認栽,還為這樣的天下繼續賣命”
韓縝對上他有些犀利的目光,沒有移開。
看來,友懷借用了他人之手,太子並不知道他父皇的死,是身邊尊為師長的陸聞造成的。
“後天我便送殿下出城,友懷是要你在應城不要回去,而不是郴關,對吧?”
穆丹陽瞬間有些萎靡不振,“你怎麼連這個都猜得到,你和他的心有靈犀,就沒有一次失效嗎?”
“心在一處,便不會失效”韓縝側身示意“走吧,送你回郴關”
提起心,穆丹陽來了精神。
“你與蘇辛…”
聽到蘇辛,韓縝的步伐快了些,想要逃走。
“韓四,你等…”
“閃開!”寧南大喊。
韓縝側身,瞳孔放大,因為眼前出現了穆丹陽的臉,再然後穆丹陽倒向她,被她扶住。
“快去找醫師!”寧南沖身邊的人吩咐道。
“怎麼會…”韓縝找向箭矢來源的同時,寧南的箭矢射了過去,將那人殺死。
韓縝的聲音都在抖,“穆丹陽…你為什麼要替我擋…”
穆丹陽伏在韓縝身上,盔甲堅硬硌人,即使很痛,他還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