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南見韓縝搭理他了,就說出了心裡的疑問“從前在郴關城時,聽聞四小姐對文字極其敏感,記憶力也是極佳,可為何連自己曾畫了圖稿都不知?”
因為好幾次,韓縝回憶起以前,總是用著似乎這種不準確的字眼,好似不太熟悉那些事情。
韓縝抿了抿唇,她一向懼怕天才的頭銜,現在那些議論的蜚語變成了事實,粘在她的身上,如何也去除不掉,因為她已經無法去證明。
“是嗎”
周遭悉悉索索的,似乎總有危險在蠢蠢欲動,勾出一些根藤,又滲入。
“許是底下人亂傳的吧”
第二日又什麼都沒有發生變化,世界依舊,彷彿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覺。
陸聞穿戴好,對鏡理了理官服,快步離開,開啟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小院中的庚億,抱著束脩,後者看到陸聞出門,立即將束脩奉上。
“陸夫子”庚億垂頭示意。
陸聞眉頭皺了一瞬,“讓開”
庚億已經連續一月,抱著束脩來找陸聞,每次來,都帶著可靠的訊息,足以證明實力水平的課業,可陸聞無心收學生。
“梁杼柚有沒有教你,這番行徑便是無德”
“四小姐說過,以誠動人,拜師總是這麼艱辛的,更何況是您”庚億恭恭敬敬回答。
陸聞抬了抬眼,看著天邊開始有了些亮,繞過了他,沒有留下一句話,步伐輕盈。
他可不想上朝路上被人截胡。
“回陛下,三皇子黨羽並未完全鏟除,如今我國正是需要人才之際,這些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刑部尚書站了出來,稟告一些事宜。
“陛下”金丞相站了出來,拱手“刑部尚書此言有理,且三皇子逼宮未遂,他們也並未起到多大作用,可慢慢來…”
“朕知道”皇帝垂眸看向他們,沒有有些躊躇“朕想了許久,今日宣佈一件事”
“三皇子並非逼宮,而是我病了,他在跟前照顧,與我同吃同住,一時染上重疾,不小心去世了”
皇帝還是為穆青找了理由,“行事幾度謬然,還是葬與皇陵…”
底下大臣議論紛紛。
“這…”
“三皇子逼宮乃是事實,不能因為去世就…”
“陛下這是…”
“不要說…”一人提醒道,聲音低弱,不敢說的太實。
“安靜!”皇帝身邊的太監扯著嗓子壓下他們。
眾人紛紛瞥了瞥皇帝的神色,安分下來。
“請諸位直起身板來”
皇帝看著平日裡垂頭的大臣們,依照他的命令抬起頭來,其實他對這麼多人的面孔,都覺得陌生,此時這些人與他剛登基時一般,垂著眸,沒人敢打量他,沒人敢說一句話。
只有幾個人直直挺著,其他人都是半恭順的狀態。
他開始覺得自己真的不是那個為天地立命的少年了,開始回首望去,審視自己的過錯,得失。
“一年以來,諸事繁多,朕想同各位大臣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