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革鈞看著韓縝,情緒複雜,就好像自己看著長大的天真孩子,成長到了自己不敢去想的模樣,又心疼,又欣慰,可能還有些陌生,兩年而已。
“看來兩年遊學,並不是無果”
韓縝目光平靜,看著街上行人,輕聲回應“只為自保罷了”
沉痾宿疾,揪起來就好比釜底抽薪,若無陸聞在朝中坐鎮,一面攪起風雲,一面壓下補救,國家會被她搞的潰散而亡。旁邊還有一個坐觀垂釣的張應臻,朝中局勢她只要想想就知道,所以她和韓淩必須把郴關和凜城看住了。
順著街道走去,遠處有人騎著馬走近,身後領了一群人,圍著一輛馬車,兩者碰面。
為首的是王韞駒,皺著眉頭看向韓縝,又轉向王革鈞尋求答案,後者只是投來複雜的目光。
“怎麼停下了?”
馬車中傳來疑惑聲,一旁的下人湊在車窗低聲說些什麼,馬車中的人撩開簾子走出。
韓縝看著出來的那人,面相文秀,並不是什麼長鬍子老頭,似是新人。
那人恭敬拱手“韓將軍”
韓縝回禮,含著笑,語氣如常“聽聞刺史大人要來,原是早早就等著了的,不想北門有些雜事需要我處理,來晚了些,刺史勿怪…”
“韓將軍為我國安危盡心盡力,我等自是不怪”那人語氣一轉“只是韓將軍重病未愈,不告而別,皇上十分掛念”
韓縝自嘲笑了一聲,盯著那人說道“重病一場,昏睡半月,神志不清時偷偷離開了都城,一心想回郴關城,等神智清明時,我已到了郴關城,而後又病榻纏身,料想皇上心慈,定會體恤,便留下了”
眼前人蒼白的臉色,正好應證了她的那番話。
“說來自韓將軍離開都城,朝中諸多事宜,不勝往常安穩,這邊關還需要將軍盡心盡力,否則局勢大亂,都城保不準會死了誰”那人的視線逐漸犀利,就那麼直白的向韓縝投去。
後者並不與之對峙,付之一笑,恭敬回話“那是自然”
一旁的王韞駒聽著兩人的對話,猜了個七七八八,看向王革鈞,後者看向他身後的刺史開口。
“兩位大人不要在此閑聊了,府中已備好了茶水”
“我就不去了”韓縝驅著霧雪向前走了兩步,目光咄咄,看向那人“此次前來,只是來見見刺史大人,唯恐失了禮數”
將要走到刺史面前時,勒繩轉向,看著他臉上露著幾分慌亂,輕笑一聲。
“營中還有事,告辭”
韓縝扔下一句話,高高束起的那位飄揚,原路返回,回了大營。
她回來時,正撞見寧南在校場與他們展練拳腳,寧南在場上已經贏了很久了。
寧南餘光中人群中多出一個身影,十分熟悉,分神望去,看清後有些雀躍“小姐……”
與他對打的那人抓住時機襲去,視線中的韓縝輕皺了皺眉,聽著耳邊那人襲來動靜,寧南堪堪躲過,偏身擒住他,僵持一瞬,鬆手轉身躲開那人的肘擊。
“停”寧南抬手阻擋,“我不打了,小姐來了”
那人紮起架勢,看向周圍,找到了韓縝的身影,收起來,向她拱手。“將軍”
後者頷首,對他教導。
“他擒住你時,你不應該掙紮”
韓縝對上他疑惑的目光,繼續講說。
“已經被鎖住喉嚨,你應該使盡全身力氣,快速摸向他的頭顱,你便腳步紮實,背起他向前砸去”
“最好不要被人鎖住,剛才那次,你該反思”
那人拱手恭敬回應“是,多謝將軍教誨”
韓縝與他們相處已經半年了,戰場上更是多次救下他們,軍營裡的人即使看不慣這位女將軍,也斷沒有不敬之理。
“你們繼續,手下有分寸,點到即止”囑咐完,韓縝在眾人行禮中,轉身離開。
寧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我走了昂,下次再練”
“小姐”寧南追上前面那個瘦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