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為女子,需得有人以命相換,我才能做將軍,而你身為男子為何不能?”韓縝側目看向他“人人都可讀書,考取功名的只能是男子,若說憤懣,合該天下女子去說”
庚億看著她臉上的疑惑和不滿,好像自己的疑問真的很奇怪。
“走吧”
韓縝領著他離開,蹲在地上的人,紛紛偷瞟,看著他跟韓縝離去。
郴關城的楚館,一晚上,被韓縝肅清了個遍,凡是揪出來的身有職位,全都被鎖在牢裡,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韓四小姐回來了,而那天被救下的小倌,被他們稱為玉面公子。私底下傳什麼的都有,有說那是韓縝順手救下的,看他好看就留下了。有人說是心上人被綁來楚館,一怒之下清了所有的館子,當然這都是飯後閑談。大部分人還是知道被抓走的都是當官的,真正肅清的是官員。
將軍府她還是不敢回,於是將庚億丟到了城主府。
梁杼柚滿面春風的迎接她回來,看到她身側的庚億愣了一瞬,旋即恢複常色,拱手行禮。
“韓將軍,此去收獲頗豐啊”
韓縝拱手回應,還生著他的氣,並不與他寒暄,直擊主題。
“交給你個人,我要去審問他們,帶不了他”
“好,你吩咐”梁杼柚也沒有廢話,直接應下。
韓縝抬手示意,“這位是梁城主”又側頭示意“這是庚億,還未有姓氏,單名一個遠字”
“給他尋一位脾氣秉性好的啟蒙先生,教他識字習字,學習平時的禮儀”
轉而側目看向庚億。“你若有事就找梁城主,不要怕麻煩他,我這幾天忙完,再來看你”
“有勞梁城主照料了”韓縝退步,行滿禮,轉身離開。
一旁的庚億看著還在行禮的梁杼柚,學著韓縝行滿了禮,柔聲開口。“有勞梁城主照料”
“無妨”梁杼柚將他扶起,付之一笑“韓將軍的請求,我等自然盡心盡力,你先去府上收拾一番,休息休息”
天色明亮,日光傲慢升起,新一輪的白晝開始,人們蓄了一夜的力氣,隨著雞鳴聲昂揚,向沉靜的世界宣戰。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老太監扯著尖細的嗓音,對著堂內大臣。
“啟稟陛下”一位中年男子,身量矮小,聲音微顫,看起來一碰就倒。
“自昨日起,北城區出現時疫嚴重,傳播速度很快,即使做了隔離手段,服了藥,除了不再嘔吐,依舊發熱,渾身虛弱,更嚴重的昏迷不醒,大理寺和巡防司接連去查,並未查出有何不妥”
“確定是時疫嗎?太醫院不是早就給了治療時疫的方子?範圍控制在哪裡?”皇帝皺著眉頭,語氣有些焦急。
“回陛下,確定是時疫,方子吃了,好轉一陣,又會複發,方子藥性重,不宜常吃。說來也奇怪,範圍只在城北,但城北近來並無異樣”
“啟稟陛下,臣也有事啟奏”
皇帝煩躁的抬眸望過去,是戶部侍郎,那個蒼蠅臭蟲,每次都出現事情,都會火上澆油。
“城北時疫一時,與韓世子脫不了幹系”
目光之人聲音渾厚,神色憤憤。“前段時間,韓世子將城北郊區莊子上的糧食,賣入都城來,昨日又速速離開了都城,向南而去。臣覺得,定是糧食出了問題,而韓世子懷罪逃逸”
“糧食?”皇帝蹙著眉頭,輕聲念著。卻被太子的激動吸去目光。
“荒謬!”太子指著戶部侍郎,語氣激動“你既然說糧食有問題,何不在他賣糧食時就秉奏?!現在出了事情,你倒是說出來了,我看你是貪功冒進,不惜冤枉他人”
“太子此番言語,臣惶恐”那個戶部侍郎慌忙躬下腰身,“城外莊子上,那韓世子真真切切養著一個莊子的孤兒,這幾年都在種莊稼,韓束去世,他定然是懷恨在心,想要報複,所以在糧食中下毒”
“戶部侍郎言辭切切,好似他韓澈肚子裡的蛔蟲!報複?!他若想報複,早該將你著貪官抓起來!”
“玉林!!”皇帝沉聲開口“你口無遮攔,太過無禮了!”
“父皇?!”穆丹陽驚愕的看向皇帝,垂眸壓下情緒“兒臣也許言辭過激了,可這戶部侍郎也太過貪功冒進了”
“臣句句屬實”戶部侍郎拱手,不依不饒“陛下為時疫所擾,臣告知內心的猜測,欲為君分憂,不曾想讓太子殿下這般說辭,真是令人寒心,若天下有志之士得知如此,可還會有人願意為陛下所用?!”
說著他跪下,拿著請蒼天,鑒忠奸的態度,語氣愴然“臣鬥膽進言,句句屬實,絕無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