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寫字?”
“不是吧,姑娘能寫什麼字,她該不會不清楚上去是比試的意思吧?”
“怎麼回事?”
“這是個小姑娘吧,哪家的千金?”
“輸了多丟人,一個小姑娘,開玩笑。”
眾人還在議論,韓縝充耳不聞,作了揖就拿起筆,調整呼吸,調整墨水,筆鋒。
那個少年退居一側,靜候墨與紙的融合。
韓縝的寫法,囂張又收斂,峻逸,肆意,體態豐腴,節奏多富變化,但絲毫不亂。
比起剛剛那個少年的字,多了幾分欲迎還羞的感覺,過程極其舒適,沖擊性不刺激,以柔美之力化作剛強之勢。
作品被掛起,底下的議論聲完全被壓制,先前的看不起,都變成了驚訝和不可思議。
“承讓”韓縝對那個少年拱了拱手。
“在下甘拜下風,姑娘一手好字,可惜了”那個少年嘆了口氣,有些遺憾。
韓縝話沒聽完就轉身繼續書寫,完全突破了對女子的認知,女子通常善寫小楷,且不說大字技術含量要求高,就是材料費,也是個龐大的數目。除了達官貴族,鮮少有人會如此練字。
這一幅字相較於上一幅字,攻擊性更強,筆法狠厲,沖擊力更強,完全沒了柔和之象,不過這個字好像染了怒氣。
韓縝寫完,還是覺得不夠酣暢淋漓,又找陸聞上來,畢竟在她眼裡,只有陸聞才能與之匹敵。
“友懷,比試比試?”
“不了,會輸的”
“使出全力,別讓我不甘心”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娃娃,對著底下十五六歲的娃娃喊。
雖然幾個人的身量已經接近成年人,但相比有些高的大人,還是個小孩。況且幾個人臉上稚氣未脫。
韓縝的邀請不容拒絕,陸聞想了想她的心情,又看到蘇辛尋求幫助的眼神,還是上去了。
“體面一些,千萬別要讓我輸得太難看”陸聞無奈笑著說。
兩個人相對而比,韓縝的怒氣很大,這不是幾張字就能解決的。陸聞只好奉陪。
“蘇兄”
蘇辛循著聲音找去,看到了太子穆丹陽向他走來,距離縮短到一步之遙時,蘇辛站起來與他相對拱了拱手。
“殿下貴安”
“別那麼客套了,那幾位呢,怎麼就你們三個?”
“分開了,我們來這裡閑逛,小祖宗閑不住”
在他們兩個寒暄的時候,臺上已經開始了一會兒了。由於兩個人出自同一師,字的感覺有些像。韓縝讓陸聞先來,陸聞選了小楷,精緻舒朗,韓縝也用了小楷去對,只不過換了一個人的,精緻古典。
“除了對詩似乎還有別的,這是什麼比法啊?沒見過啊”穆丹陽說出了觀眾們的不解。
“郴關城的比法,還有…”蘇辛停頓一下,為注意力集中在了韓縝身上,又突然回過神來“他們不是在寫字,是在對弈”
“對弈?”
“和下棋是一樣的都有一定的棋譜”
“好奇怪啊”
“不奇怪,郴關城那裡讀書的人不多,看不懂什麼內涵,也不知道字和字如何對比,大多數人只能透過氣勢和感覺來論輸贏,就像打仗,再加上幼兒玩物規則,也不顯得無趣單薄,所以這種比法一點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