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踩下油門,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銳的聲響,他駛著車子,沒有絲毫遲疑地揚長而去。
一遍遍地在心裡忠告自己在現在這個時候,千萬要保持十足的冷靜理性,在心裡反複推演著楚名文的心理活動。
在靈希即要上線的這個節骨眼上,他綁走沈可鵲。
只可能是為了打亂靈希的面世,既然如此,他帶沈可鵲去的地方一定在京臨附近。
京臨的海邊。
只有東面的海港。
手掌死攥著方向盤,楚宴利落地操控車子大甩尾,指腹青白。後視鏡裡,他的眼睛早已蔓上血絲。
宋觀的電話撥入:“楚總,盧遠那邊有動靜了,他從楚氏離職後入職的那家新公司,也揚言要在今天推出自研大模型,背後控股人是……”
“說。”
楚宴已經沒有耐心再多聽,戾言打斷。
“是文總。”
海浪卷潮,壓榨著肺部殘存的空氣;每一聲砸碎的浪,都像在倒計時。
沈可鵲的雙手被麻繩捆綁,被吊在船邊,大半的身子浸在海水中;在她覺得一口氣快提不上來時,楚名文就朝手下人擺擺手指。
搖臂被操控著向上提,她整個人便被吊在空中。
裙子、發絲皆濕漉漉地貼在軀幹上,隨便一陣風過,沈可鵲便不自覺地渾身發顫。
空中還零星地落著雨絲,冷顫感從頭到尾地裹纏著她。
楚名文耷下眼瞼,抬起手腕,確定了下時間。
和旁邊人打了個手勢,後者將沈可鵲從搖臂上解了下來,可雙手仍被綁住。
還是那把漂亮的美式刀,用刀背挑起了沈可鵲的下頜。
“距離發布會還有十分鐘,”他的笑意越發地陰冷,“你說,楚氏和你之間,他會選擇什麼?”
沈可鵲只覺得到處都是冰涼一片。
裙擺的水滴落,在身下濘了些灰塵,貼附在她蜷縮的手臂外側,狼狽不堪。
楚宴曾不惜以己入局、利用沈可鵲作套,只為徹底壟下楚氏的控制權。
沈可鵲痛苦地輕闔上眼,長睫一直打顫。
她對楚宴來說,到底算什麼。
一顆棋子。
無足輕重。
“你這麼對我,沈家饒不了你。”
沈可鵲已經不敢將再多希望施予在楚宴身上。
“我既然敢這麼做,就證明我有足夠的資本來要挾沈家不敢對我怎麼樣。”
楚名文拿指尖勾著她手腕間的麻繩,狠著地發力。
“小姑娘,你還是把商場裡的爾虞我詐想得太簡單了。”
沈可鵲死死地盯著他,喉嚨裡擠出一聲悶哼。
她腕間的細腕已經被繩索磨破了皮,血絲滲入麻繩纖維,她痛得連連倒氣。
岸邊傳來引擎的咆哮,輪胎在地面猛地急剎,刺耳的摩擦聲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