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很是年輕,完全不像楚宴父親一輩。
“終於見到我的侄媳婦了。”
楚名英上前,雙手握住沈可鵲,欣喜地上下打量著她。
沈可鵲也笑著應她,兩人隨便扯了幾個話題閑聊,氛圍很是融洽。她放鬆了些心理防線,問出心裡話:“姑姑,我……之前都沒聽說過楚宴還有個親姑姑。”
“我在國外定居很久了,基本不回國的,你沒聽說過我很正常。”
“為什麼?”沈可鵲困頓。
楚氏集團總部在京臨,雖然近年在積極擴充套件海外業務,但都尚在起步階段,論楚家的人脈還是國內居多。
“我呀——”
楚名英拉長尾音,像是陷入某種回憶的漩渦。
她清了下嗓子,繼續:“不騙你,其實我這麼多年,最討厭的就是我身上楚家人的血脈。”
話題開展得完全出乎沈可鵲的預料,她發愣,下意識地出聲:“……為什麼?”
“有些事情,是你這樣養尊處優、被全家視為掌上明珠的大小姐不會懂的。”
沈可鵲心虛地洇了下嗓子。
確實很多時候,她讀不懂楚宴眼裡的複雜情緒。
“楚宴的身上,背負了很多。”
楚名英直直迎上沈可鵲的目光,方才灑脫的神情稍加收束。她此次前來的意圖徹底袒露。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搞不懂我二哥二嫂怎麼想的。不想自己的親生兒子被楚氏束縛,又不甘心放棄搶權的機會,把小宴這個私生子找回來,丟進楚氏那吃人不吐骨的地方。”
楚名英稍低了些頭,眼神裡淡淡地溢上苦澀:“他第一次進楚氏,才不到二十五歲啊,身上又貼著私生子的標簽,沒有人脈、沒有後臺,受盡了白眼,我都不敢想我這個侄兒那時是怎樣熬過來的。”
沈可鵲只是聽著,心就像是掐了檸檬般地酸楚。
“但有的時候,也理解他們,生在我們這樣的家裡,有太多身不由己了,哪怕你不想爭,又太多人等著拉你下水。”楚名英無奈地笑了笑。
不然她也不會一直呆在國外,幾乎在京臨是查無此人的狀態。
“我的意思是,除了在楚氏爭權,二哥二嫂沒逼過小宴做任何事,也算他們殘存了一絲的良心吧。”
“意思是,聯姻……”沈可鵲的聲音很是不確然。
“嗯,”楚名英點頭,“是他主動提的,是他想娶你,沒有任何外力因素。”
沈可鵲徹底怔住:“我以為是因為楚氏和我父親……”
“其實你也知道,你們結婚時楚氏和令尊並無合作,”楚名英適時打斷了她,“你大概也有感覺,楚氏或者說楚宴的能力,不需要靠一紙婚約卻得到什麼,對吧?”
好似一切都只剩下了一個理由,但是是沈可鵲最不敢去想的那種。
她怕是她多想。
怕成了一場空歡喜。
“我大哥至今未娶,二哥二嫂的婚姻,名存實亡,我嘛……百花叢過、片葉不沾身。”談到了自己,楚名英輕地笑了聲。
稍停,她恢複正色:“據我對小宴的瞭解,遇見你之前,結婚這件事情絕不在他的人生清單上。”
“身邊多個人,是為他自己多添一處軟肋,”楚名英拇指輕輕摩挲著沈可鵲的虎口,她很認真地勸說著,“利益至上、最精明的商人,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小鵲,你是那個意外。”
“是他習慣性斟酌利弊、抉擇最優解時,想躲卻躲不開的那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