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微微側頭,唇瓣貼吻過她的發絲,雙臂將她束抱得更緊:“所以才過來。”
他輕闔上眼,突然無比感謝從前決心收購arui時的自己。
見她一面,好難。
字句墜入沈可鵲的耳尖,倒是她最想聽到的話,沈可鵲輕抿著唇瓣,眼眶隱有濕意,鼻頭也泛起了酸意。
她也不想這麼矯情,可偏偏久別重逢,最是愛意會瘋長之季。
她就在楚宴的懷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每次呼吸、每次心跳。沈可鵲很難不去想,楚宴那樣冷靜自持的人,每一次的錯拍,是因為她。
可是心還是好疼。
淚珠自眼角滑落,蜿蜒而經頰側,最後洇開在了白襯。
“楚宴。”
苦澀幾乎溢滿她的聲線。
“你算好每一步了,是麼?”
楚宴呼吸一怔,摟著沈可鵲肩頭的手臂短暫收力,意識到也許會發生什麼,他沉下一應:“嗯。”
“包括我,”沈可鵲的心幾乎要被撕扯成兩半,連呼吸都捎上幾分痛楚,“我們的聯姻。”
楚宴沒再應聲,將頭不自覺地埋得更低,呼吸亦變得沉重。
他沒否認。
只一瞬,沈可鵲就恍悟。其實很多猜忌,在她的心頭已經存繞很久,只是她仍抱有一絲僥幸心理,想著萬一呢、萬一她在楚宴心裡比她想象得要更重要些呢。
楚、沈兩家聯姻,是上流圈裡流傳了有些時日的佳謠。
沈可鵲又身處時尚圈,算半個腳踏在娛樂圈,本身受到的關注就廣。
挑起輿論熱潮,她是最佳人選,而他們的婚姻是最好的工具。
從始至終,都是他計劃裡不可或缺的一環,楚宴並不想貿然否認去騙她。
他以為整個計劃大獲全勝,一切都照著他所預而被推演完成,他心底的喜色會蓋過愧對於她的內疚。
可如今,沈可鵲就乖乖在他懷裡,繾綣呼吸、熾熱體溫,都與從前並無分別……
但楚宴就是知道,她離他很遠,隻手緊握也無法消弭的距離。
他沒想傷害她。
可到頭來,只能彌補她。
“對不起。”
楚宴知道於事無補,卻仍認真落聲。
他幾乎沒有施力,沈可鵲只要抬手,便輕易能推開他的擁抱。心尖像是插入一把鋒利匕首,脈搏的每次挑動,都能加劇痛感,讓他連呼吸失力。
沈可鵲沒立即推開他,發尾仍在他胸口蜷著,她貪婪地多逗停在他懷裡了幾秒。
讓臉頰的淚意稍稍幹涸,聲音也覺不會透出哭腔時,沈可鵲才緩然地撐直身子
“楚宴。”
“我認識過你嗎?”
她抬手,指尖又一次點在他蹙折的眉心:“你這樣的人,不該為我皺眉的。”
沒了披肩在身上,沈可鵲被忽然的一陣風惹起了一身顫慄,她收手回來,淡地睨了楚宴一眼。
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推門就見披肩蜷攤在地上,沾上了些灰塵。
沈可鵲很嫌棄地垂下眼瞼掃了束目光,幾乎沒猶豫地,她一腳落下,從披肩上直直踩了過去。
她想,沒畫上的那個句號。
至此,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