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鵲眉眼未動,輕勾著唇角,再落下腳步未有半點遲疑。
水晶墜的邊沿尖銳,隨著步幅邁開時的摩擦,在沈可鵲的腳踝上劃出了淺淺的幾道。
沈可鵲一向怕疼,可既已出發,她斷不能接受倉惶結束自己的t臺。她裝作無事發生,仍舊精準地卡上每一步的節拍,表情管理得無可挑指。
停頓、轉身、再向前,最終定格動作前,沈可鵲心一橫,右腳暗中發力地一跺。
細鏈被掙開,水晶墜被崩掉的瞬間,劃過她細白的面板,深深地留下了一道血痕,觸目驚心。
沈可鵲強忍著想倒吸一口氣的痛楚,完成自己的定格動作。
聚光燈偏籟地落於她身上,連頭發絲都浸著光的金燦燦,沈可鵲霸氣地一甩流蘇裙擺,走完最後半程的t臺。
下了臺,孔鈺第一時間地迎了上來,語氣關切:“小沈總,沒、沒事吧?”
和腳踝處的刺痛相比,一場未能到達自己預期的秀,更讓她難受。整顆心都像是浸沒在檸檬鹽水裡,又酸又澀。
“你覺得呢?”沈可鵲語氣不善。
她將孔鈺遞來的外套攥成一團,扔回她懷裡,擋住她上前的腳步:“別跟著我。”
沈可鵲逆著人流走,左拐右轉地找到了個漆黑無人的走廊拐間。
痛感夾著酸澀一併湧上心頭,她霎時濕了眼眶。
從小在愛的庇佑下長大,沈可鵲的心理承受能力趨近於零。
她努力壓著嗓子,沒讓嗚咽聲從喉嚨流出。
隱約中,拐間的門被拉開,有光從縫隙裡傾瀉而入。
沈可鵲還沒來得及看清,手腕忽而被人捉住,下一秒她的額頭抵上了炙熱的胸膛。
“楚太太,道謝的話,當面說比較有誠意。”
楚宴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低沉又富顆粒性,像是特意壓低了聲音。
他身上縈著香,清茶前調混著愈創木的醇厚,尾調像是雪松、又像是香根草;好聞得讓沈可鵲完全不抗拒他的靠近。
沈可鵲的鼻尖輕輕抽翕:“你……怎麼來了?”
說著委屈漫上心頭,淚珠從眼尾溢位。
“你第一次看我走秀,就撞上這麼丟人的。”
兩人之間雖不含情愫,但畢竟是以聯姻物件相居,互見過父母,沈可鵲出於本能反應地想在楚宴面前保持最完美的一面。
落淚無聲,只是將楚宴胸口的白衫洇開一圈的濕意。
“襯衫都濕了,哭夠了嗎?”
“……嗯。”
沈可鵲濕著喉嚨應聲。
下一秒,她被人打橫抱起,重心後移,沈可鵲出於本能反應地攬住男人的脖頸。
驚魂未定,她蜷著的發尾在他頸側蹭了蹭:“不、不太好吧?”